现在，女修就如同那踏
陷阱的船只一样，恍然意识到了这块
石
的存在。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白拂英的脸，
闪过一抹异
。
白拂英抬起，
一张冷然的面孔。
她没有说话。
而宁纯则是皱眉：“瞿不知？师妹，你知不知
他手
有这样的女修？”
白拂英：“我刚想起来，他手有一名女修叫左茯苓，实力很是不错。”
女修闻言，眉一皱。
正如她所说，她认识许多有名的修士，自然也知左茯苓。
左茯苓的确是瞿不知的手，但除了这
以及都是女的以外，她与描述的女修无一
吻合。
女修看着白拂英，希望从她脸上看些许端倪。
在她看来，既然面前这人知左茯苓，就应该知左茯苓不符合条件。
怎么会这么说？
她盯着白拂英的双，几息后，心忽地一动。
宁纯：“左茯苓？既然师妹这么说，她应该就是有嫌疑了。”
她站起
，对女修行了个修士的礼节。
“师妹带我去找一找那左茯苓吧。”
白拂英“嗯”了一声。
她跟在宁纯后，转朝着外面走去，没走几步，她忽地回过，看了那女修一。
这一的意思是——警告。
她在警告她。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间，女修才坐回原，
呼一
气。
想到神秘女修杀死武寒光的传言，她决定闭嘴。
反正跟她又没关系，她何必蹚浑
？
明哲保，是每个太荒修士都该铭记于心的至理真言。
从女修那里离开，宁纯的心
可见地变好了。
“这一路虽然艰难，但好歹找到了嫌疑人。”她念，“左茯苓……是叫这个名字吗？没想到，城主府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白拂英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宁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答，便说：“怎么了师妹？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拂英：“没什么。”
顿了顿，又补充：“如果我第一日就想起来城主府有这么个人，师
也不会白费这么多工夫了。”
宁纯温柔地笑了笑：“一时间没想起来也是有的。况且，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白拂英：“是啊。”
她走到宁纯侧：“师，再说些从前的事吧。”
“从前？”宁纯想了想，“那你还记得，有一年，一群新来的小弟
不知轻重，
坏了灵果园两枚阶灵果？”
白拂英嘴角
笑：“没想到，这件事师也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群小弟只是普通外门，闯了祸都怕得哭了。最后还是你好心，拿份例补上了两枚果的空缺。”
白拂英：“因为那两枚灵果，我好几个月都过得
的，多亏了师接济。”
“我还问你后不后悔，你嘴说不后悔。”
想到这里，宁纯的脸上也带了笑意。
“你说那些弟也是无心之失……而且他们都是新弟，份例不多，如果扣需要扣一年才能补回来。”
白拂英微笑：“新门的弟，第一年最关键。要是第一年资源差了，以后可能就没有之日了。”
她缓步向前走，脚带着落叶，发轻轻的响声。
“反正我是
门弟，两枚果而已，还是负担得起的。”
宁纯笑：“即使是这样，大多数人也不会选择帮忙的。”
白拂英没说话。
她的手摸上了剑。
宁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是低声
慨。
“你从小就那么善良，弟有什么困难，你总会说帮就帮。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你不会杀害同门——”
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那把雪亮的剑，径直刺她的后心，又从
前穿来，血
染红了
工
良的白衣。
剑锋那样锋利、那样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就好像她过去上百次过的那样。
宁纯先是觉到一阵
意，然后是
郁的血腥味。
她意识伸手摸了摸，却只摸到了满手的血。
接着，剧烈的痛才从伤传来，那么疼，那么痛，就像是被卷一阵漩涡，漩涡只是转着、转着，人却已经鲜血淋漓。
“师……妹？”
持剑人站在她后。
这是一个
的位置——作为修士，宁纯绝不会让任何不信任的人站在自己后。
雨沾了白拂英的发丝，乌黑的
发就这样从耳后垂，随着风摇动着。
她的手
在剑上，指节因握太用力而泛着青白。
“抱歉了，师。”
白拂英垂着眸。
她的声音不再柔和，填充在其的，只有如月般无边无际的冷
意。
“以前的我，的确不是会杀害同门的人。”
宁纯吐一血。
她拼尽最后的力气，扭过看着白拂英，希望从她看一迫不得已。
然而没有。
或许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迫不得已。
从白拂英走上复仇之路的那一刻，她就抛弃了这四个字。
她的善事、恶事，所有功德和罪孽，都是自己的选择。
白拂英看着她，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但很可惜。现在，我是。”
即使是金丹期，被刺心脏，也不可能存活了。
宁纯注定会死。
从她执意为裴景言寻找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走上了一条必死的路。
白拂英了解宁纯。
所以她知，宁纯不会因为她与她关系亲近，就放过她。
也许她不会将裴景言事件的真相告知宗门，而是将这个秘密悄然埋在心底。
但她会杀了白拂英。
白拂英所能的，就是赶在宁纯面前，先手为
。
鲜血滴在地上，与雨
汇，染红了一整片泥土。
宁纯的尸轰然倒在地上，前的血在白衣上蔓延，那一片红几乎能刺痛人的双。
白拂英忽地叹了气。
她
剑，静静地看着宁纯的尸，好像在打量这位熟悉的师，又好像在借着她的脸，观察着陌生的自己。
正如她对宁纯所说，白拂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会为了自己利益杀人的人。
即使挡在她面前的那个人，是曾经与她亲如妹的师。
白拂英收回剑。
她想，如果宁纯再问一遍当年的那个问题——
“用自己的份例，补上了那两枚灵果，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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