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魂 - 第11章

    很显然，此时掌控戚怀麟的，已经不再是戚怀麟本尊，而是附在他上的虞野。

    虞野先是动了动手指，然后试着抬起手，看着戚怀麟漂亮的五指在前张开，展纹路清晰的掌纹，他底一丝惊诧和意外。

    普通的厉鬼魂，是很难附在一个健康的活人上的。他们想要附活人，就需得趁着活人虚弱，上火不盛、罡火过低之时。而附活人后，想要控制使用活人，没本事的厉鬼魂本不到。

    他不在普通厉鬼之列，附在健康的活人上，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但想要控制使用对方的，那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因此，他想要借用活人的，也基本是挑着火不盛的人。

    他会试着控制戚怀麟的，是见他睡熟了，穷极无聊之的心血来，他并没想过能够成功。然而，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他不但轻松控制住了戚怀麟的，而且这控制还十分舒畅，毫无滞涩。

    但是，戚怀麟毫无疑问是一个健康的大活人，上气旺盛。

    这事就显得很异常了。

    不过，这异常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

    就他所知，在两况，不论活人上气旺盛与否，厉鬼魂都能轻松附控制活人的。一是利用术法与活人缔结契约；二则是活人是年月日时生的玄。

    虞野摸着思忖：他跟戚怀麟肯定是没有缔结过这契约的，所以——原因难就是戚怀麟是玄？

    这他也不知戚怀麟的生辰，暂时也没法验证猜测。

    但是，假设戚怀麟真是玄，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无论是缔结契约，还是玄，只要法驱邪，还会对附的厉鬼魂产生效果的。而戚怀麟的驱邪符，却是对他完全不起效果。

    “在这人间晃久了，当真是什么怪事都能够遇上。”虞野掸了一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放弃了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琢磨不透的事上。

    既然成功控制了戚怀麟的，那就顺势借戚怀麟的，走一遭今早没去成的地方。虽然现在早已过了预定的时间，过去多半是见不到他想见的人，也办了不了他想办的事，但至少可以确认一，他想找的东西还在不在那个地方。

    虞野站起来，将手的书放在后的椅上，穿上戚怀麟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随后迈步朝着楼梯走去。

    他往前走了没两步，很快又折了回来，转到装有暗格的那面墙前。

    这面墙上的暗格，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有戚怀麟之前取过的笔黄纸，有金银挂件，还有小孩的玩，像个杂货铺似的。

    虞野一通翻找，从一个暗格里翻一只布袋，又从另一个暗格里找到一堆一元币。

    “不好意思，门在外，无，我就擅作主张，暂借一笔车费。”虞野说着，动作利落币全倒布袋里后，又写了一张欠条放装币的暗格，随后才提着一袋沉甸甸的币往楼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打车过去。他知这个时代的人多用手机付钱的，戚怀麟袋里倒是装着手机，只是他不知密码，也不怎么会用。所幸戚怀麟之前翻笔黄纸时，他记得有一个暗格装满了币，正好可以借来一用。

    外面的雨午就已经停了，地面还是漉漉的，空气带着的汽，迎面来的风冷冷的。

    虞野走藏书楼大门，在这冷的风，脚步稍稍一顿，随后阔步往老宅大门方向走去。

    戚家的老宅很大，里院的园林设计，让走有些蜿蜒曲折。不过，之前被戚怀麟带来的时候，他留心记了路线，倒也不担心迷路。

    夜人静，戚家老宅里的人似乎都睡了。从后院来，穿过主院，走到前院，一路走到大门，虞野都没撞见一个人。

    虞野走戚家大门，顺手关上大门后，走到离戚家老宅稍远的路边等车。他在冷风等了半天，才拦到一辆路过的租车。

    虞野坐后车座，前面的司机熟练地空车灯，用带着本地音的普通话问，“小哥，去哪儿啊？”

    虞野关上车门，往后一靠，“市博馆。”

    “博馆？”司机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扭过来，“这个博馆早关门了。你要想参观博馆，得白天过去才行。”

    “我去看博馆的夜景。”虞野随敷衍。

    “大半夜的，打车跑去看博馆的夜景？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司机摇了摇，拉起手刹，发动了车。

    半小时后，租车抵达d市博馆前。

    虞野打开布袋，数一小堆币给司机。

    司机捧着冰凉的币，呆愣了好一会儿，等虞野了车，他才从车窗探去，朝虞野喊：“你这是偷了家里弟弟妹妹存的零钱吧？”

    虞野糊地笑了一声，“不是弟弟妹妹，我偷的是我小孙的零钱。”

    司机：“……”

    虞野信步穿过博馆前的空地，径直走到博馆的大门前。

    博馆大门闭，沉寂在黑夜，只能看到绿化带的路灯，和大厅隐约的应急灯亮着。

    博馆的玻璃大门，倒映戚怀麟那张脸，神漠然而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