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傲山庄”这个名字，是鸣远自己题的，那块匾，也是自己写的。这座山庄，依山面
，环境好得不得了。当初淑涵一走到这儿，就舍不得离开了。建造这个山庄，他
了不少心血，尽量让它在实用以外，还能兼顾典雅。二十年来，也陆续加盖了一些房间，给逐渐报到的孩
住。这儿，是淑涵和他的天堂，是萧家全家的堡垒，代表着温馨、安详，满足和
。
可是，鸣远现在心事重重，只怕这个“天堂”，会在转瞬间失去。
晚上，鸣远提着一盏风灯
门去。雨凤拿着一件外
，追了来。
“爹，这么晚了，你要去那里？”
“我去散散步，
上就回来，你照顾着弟弟妹妹！”
“那……你加一件衣服，看样会变天，别着凉！”雨凤帮鸣远披上衣服。
鸣远披好衣服，转
要走。
“爹！”雨凤喊。
“什么事？”
“你……你不要在外面待太久，现在早晚天气都很凉，山
那儿，风又特别大，我知
你有好多话要跟娘说，可是，自己的还是要保重啊！”
鸣远一震，看雨凤。
“你……你怎么知我要去你娘那儿？”
“你的心事，我都知。你每晚去那儿，我也知。”雨凤解人地、温柔地说，“你不要太担心，我想，展家那笔借款，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是常说，人间永远有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吗？”
鸣远苦笑。
“以前，我对人生的看法比现在乐观多了。自从你娘去世之后，我已经无法那样乐观了……”说着，不禁怜惜地看雨凤，“你实在是个
贴懂事的好孩，这些年来，爹耽误你了。应该给你找个好婆家的，我的许多心事里，你和雨鹃的终大事，也一直是我的牵挂啊！不知你自己，有没有见到什么合意的人呢？如果见到了，别害羞，要跟爹说啊，你知你爹很多事都
理不好……”
雨凤脸一红，嘴一撅，
一
。
“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这些
吗？”
鸣远笑笑，挥了挥手。
“好好，我不说不说了！”他转去了。
鸣远门去了，雨凤就带着弟妹，挤在一张通铺上面“说故事”。
“故事”是已经说了几百遍，可是小五永远听不倦的那个。
雨凤背靠着墙坐着，小五怀抱小兔，躺在她的膝上。雨鹃坐在另一端，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小四仰卧着，伸
了手和
，小三努力要把他压在自己上的手脚搬开。雨凤看着弟妹们，心里漾着温柔。她静静地、熟练地述说着：
“从前，在闹的北京城，有一个王府里，有个很会唱歌的格格。格格的爹娘，请了一个很会写歌的乐师，到王府里来教格格唱歌。格格一见到这位乐师，就知她遇见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们在一起唱歌，一起写歌。那乐师写了好多歌给格格……”
小五仰望着雨凤，接：
“像是《问云儿》《问燕儿》。”
“对！像是《问云儿》《问燕儿》。于是，格格和那个年轻人，就彼此相了，觉得再也不能分开了，他们好想成为夫妻。可是，格格是许过人家的，不可以和乐师在一起，格格的爹不允许发生这
事……”
“可是，他们那么相，就像诗里的句，‘生死相许’。”这次，接的是小三。
“是的。他们已经生死相许了，怎么可能再分开呢？他们这份
，终于动了格格的娘，她拿她的积蓄，
给格格和乐师，要他们拿去成家立业，条件是，永远不许再回到北京……”
小四翻了个，睁大睛，原来他并没有睡着，也接了：
“所以，他们就到了桐城，发现有个地方，山明秀，像个天堂，他们就买了一块地，建造了一个寄傲山庄，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雨凤
，想起神仙也有离散的时候，就怆恻起来。有些难过地，轻声说：
“是的，神仙一样的生活……然后，生了五个孩……”
“那就是我们五个！”小五
声地喊。
“是，那就是我们五个。爹和娘说，我们是五只快乐的小鸟儿，所以，我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鸟’字……”
雨鹃忽然把书往边一丢，一唬地站起来。
“你听到了吗？”
雨凤吓了一
，吃惊地问：
“听到什么？”
雨鹃奔到窗前，对外观望。
窗外，远远的，有无数火把，正迅速地向这儿移近。隐隐约约，还伴着蹄杂沓，隆隆而至。
雨鹃变
，大叫：
“队！有一队队，正向我们这儿过来！”
五个
弟全扑到窗前去看。
这个时候，鸣远正提着风灯，站在亡妻的墓前，对着墓地说话：
“淑涵，实在是对不起你，你走了两年，我把一个家
得
七八糟，现在已经债台
筑，不知要怎么善后才好。五个孩，一个赛一个地乖巧可……只是，雨凤和雨鹃，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却被这个家拖累了，至今没有许
人家，小四十岁了，是唯一的男孩，当初我答应过你，一定好好地栽培他，桐城就那么两所小学，离家二十里，实在没办法去啊，所以我就在家里教他……”鸣远停止自言自语，忽然听到了什么，抬起来，但见山
的原野上，火把，队正在飞驰。
鸣远一阵惊愕。
“队？这半夜三更，怎有队？”他再定睛细看，手里的风灯砰然落地。“天啊！他们是去寄傲山庄！天啊……是‘夜枭队’！”
鸣远
脚便对寄傲山庄狂奔而去，一面狂奔，一面没命地喊着：
“孩们不要怕，爹来了……爹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云飞突然回家，云翔那晚不会去大闹寄傲山庄的。虽然寄傲山庄迟早要问题，但是，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云飞回来，祖望居然大宴宾客，云翔的一肚气，简直没有地方可以发
。再加上天虹那魂都没了的样，把云翔怄得快要吐血。云飞这个敌人，怎么永远不会消失？怎么
魂不散？云翔带着队发的时候，偏偏天尧又不识相，还要劝阻他，一直对他说：
“云翔，你就忍一忍，今晚不要去了！寄傲山庄迟早是咱们的，改一天再去不行吗？”
“为什么今晚我不能去？我又不是去饮酒作乐，我是去办正事耶！”
“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在大宴宾客，我们是不是好歹应该去敷衍一？”
“敷衍什么？敷衍个鬼！我以为，云飞早就死在外面了，没想到他还会回来，而老居然为他回来大张旗鼓地请客！气死我了，今晚，谁招惹到我谁倒霉！你这样想参加云飞的接风宴，是不是你也后悔，没当成云飞的小舅，当成了我的？”
“你这是什么话？”天尧脸都绿了，“好吧！咱们走！”
于是，云翔带着队，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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