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去了？”
镜的伸过
去。
“过瘾？”王孝城笑着说，“
光了再去当
吧！”
“报销就报销！”小罗洒脱地甩甩袖，“一个月的公费，换一次请客的豪举，过瘾！”
“我知
。”一个矮个说。
“南北者，天南地北，瞎扯一番之意也。”胖吴说，“我们这些
聊的，来一个定期聚会，例如每个星期六，在茶馆
聚聚，谈谈，
东请客，不是别有滋味吗？”
王孝城望望杨明远，压低声音说：
“仄仄平平平仄仄，
“请就请吧，你的
气不小！”杨明远说，“你算了没有，一共到底有多少人？我初步估计，起码十五个人以上，假若还要喝酒的话，你这个月的公费大概就该全
报销了！”
“什么南北社？”小罗问。
再者，昨日在镇上碰到李小
，已经代邀星期六一同来玩。希望你们别黄
，否则就太不好意思了。
祝
梦竹也来了，她穿件白底粉红碎的旗袍，依然垂着两条大发辫。脸上没有任何脂粉，
红
的嘴
和面颊仍旧显得红滟滟的。眉线分明的两眉
，是对清澈如的大睛，她文文静静地坐在那儿，用一
旁观者的态度，悠然地望着那群笑闹着的大学生。她的旁边，就坐着杨明远和王孝城。小罗张牙舞爪地跑来跑去，拼命鼓励大家“多吃一
”。
梦竹忍不住笑了，抬起睛来，她看到坐在她对面的一个人，正用对
湛的睛，默默地注视着她。她和他的光才接
，就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心
。可是他连招呼都没有打，好像
本不太认得她似的，又垂去，闷闷地喝着酒。她有些发怔，偷偷地窥视着他，他的脸微微发青，大概是酒喝得太多的关系，那对漂亮的黑睛里充
着迷离和落寞。低着，他只顾着喝酒，仿佛在这儿的目的，就只有喝酒这唯一一件事。
“锦江数见
开……”
许多人笑了，这一笑，才把那
重的
伤味儿赶走了不少。王孝城和小罗争论起白杨和舒绣文的戏，这一争论，大家都纷纷参加意见，桌上重新
闹起来，嗑着瓜，吃着生米，一杯茶，或一杯酒，天南地北地聊聊，这是件大乐事。胖吴提议地说：
“我们来组织个南北社如何？”
“你看他阔气得很，是吧？他床上的棉絮都没有，就睡在木板上，他
其名为：‘四大皆空’！所谓四大，是说床上空，衣柜空，荷包空和脑空！”
“我的天哪！”萧燕眨眨睛，闪动着小酒涡叫
“给耗偷吃了！”
“他又犯病了，请了客，还得挨骂，你看吧！”
“……喝，一包那么好的五香豆腐
，就全请了耗了，你们说冤不冤……”
“怎么办？”小罗扬扬眉，拍了拍刚刚拿到的公费袋，豪放地说，“胖吴写了这么一大堆，你猜是为什么？不过要敲敲我的竹杠而已，他们算准了，我们该发公费了，又知我小罗最请客，所以借题发挥，找到了我来东！这又有什么关系，请就请吧！”
“对！”小罗一拍桌，
兴地大叫，“这样，每星期六都有得吃了，赞成赞成！南北社，不如叫龙门社。”
然后，突然间冒
了两句诗来：
念完，瞪瞪睛，又开始“仄仄平平”起来，原来他在作诗，显然这首诗很难完成，作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一个劲儿地“仄仄平平’平平灭厌”，然后，他推了推坐在他
边的何慕天，嚷着说：
星期六，在磐溪的茶馆里，真可说是盛会。十五六个学生把那间小茶馆闹得天翻地覆，他们把桌并拢起来，坐成了一圈，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几盘瓜，只那么一卷，就全光了。小罗站在人群，派十足，拼命叫老板拿酒来，瓜来，生来！
“我的天哪！”萧燕摇着叫。
杨明远和王孝城看完了信，两人相对注视，回忆那天晚上的
形，不禁也都大笑了起来。笑完了，王孝城拍拍小罗的肩膀说：
快乐
胖吴
“好了，小罗，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我怎么知？”何慕天闷闷地说，仍然埋喝他的酒。
“平平仄仄仄平平……”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粱。……
梦竹也已经知“五香豆腐”的典故，不禁抿着嘴微微一笑。明远把靠近她，微笑着说：
“不要怕！你们尽
吃，这一个小东我小罗还得起。伙计，再拿一盘五香豆腐来！”
“我的天哪，”萧燕坐在小罗旁边，叹了气说，“他老兄怎么专拣该避讳的说呢！”说着，她拉了拉小罗的
衫摆，“你就坐来，安安静静地喝两杯怎么样？”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桌的另一边，有五六个学生开始谈起时局来，许鹤龄也加
了关于时局的讨论。这一谈就勾起了许多人的愁怀和愤怒，骂日本鬼的，
拳
掌的，越谈越激烈。一个半醉的同学开始唱起亡三
曲来：
我的家在东北松江上，
“遍地烽烟家万里，
“只拿来，只拿来，有我付账！”他拍着
，好像他是个百万富豪。
小罗几杯肚，已经有些醉了，站在桌旁边，他开始指手划脚地述说老鼠趣事：
近来，全宿舍都无
打采，最后商量结果，是追究祸首——你！于是，与小们
行和谈，结论是，由你东，请我们这一群——包括几位女同学，在磐渓的茶馆，备茶一桌、酒一桌，小菜、生、瓜各若，请客。曰期已择定为本星期六午三时，想必那时你们本月份公费已发，必定荷
充实，希望准时到达勿误！
这一唱，大家都染了那份兴奋和伤。因为大分的学生，都是亡学生，人人都有一番国仇家恨，也都饱尝离家背井和颠沛浪的滋味。于是，一分人加了合唱，还有些埋喝酒。桌上的气氛由
乐一转而为沉重伤。一个镜的学生，也就是外号叫特宝的，握着酒杯，摇晃脑了半天，嘴里念念有辞：
“叫什么社？”萧燕没听清楚。
“喂喂，我这首诗怎么只有两句呀？还有两句到哪里去了？”
那儿有，森林煤矿，
“龙门者，摆龙门阵之意也。”小罗学着胖吴酸溜溜地说。
那天，我们男同学错在不该大笑。而今，两位小迁怒在我们上，和我们展开了个“沉默抗议”，无论对哪一位男同学，都相应不理。五香豆腐还没说的，小飞燕是我们的灵魂！小罗呀小罗！你可以为我们想想，这一来，我们的生活里还有快乐么？
“别拉我！”小罗低来说，“我的衣服不经拉，一拉就破，我可只有这一百零一件，拉破了没得换。”
小罗昂一笑，把公费了衣服袋里，向门走去，一面得意洋洋地摇晃脑地念着李白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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