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ydog - 第104章

    至此古鹰知，他到底喜宁珵钰什么了。

    除了他，没有人在乎古鹰去了哪儿，宁珵钰是他幼稚青里唯一一个能找到他的人。

    尽宁珵钰还能找到任何人，和他有关的、和他无关的。古鹰很讨厌这样的宁珵钰，讨厌他一视同仁，古鹰又恨又妒，最终一切关于宁珵钰的绮丽幻想随着毕业而消亡。宁珵钰切断了所有人的联系。

    大之后，古鹰渐渐才明白，宁珵钰只是在找一归属，找他人对他的认可，找别人的对他赖，找来找去，在找他自己。

    想明白以后，古鹰只想更宁珵钰。

    玫瑰的义很俗很俗，简单暴地表意，蓝玫瑰比玫瑰又多了一层“宿命”之意，古鹰没告诉宁珵钰，没告诉他，他们的相遇就像一宿命，是回里的注定。像是受母亲的影响，古鹰有信这些回注定。

    宁珵钰上的玫瑰，靛蓝，毫无规律地盛开，玫瑰之的疤痕被永远地覆盖遮去。此刻右仿佛不是自己的，宁珵钰对着这个伤朝夕相十多年，从未想过它会变成一副画，变成几笔轻飘飘的刺青，过往的一切就好像被这个引人注目的刺青封印，再不见天日。

    宁珵钰问古鹰为什么喜他，他并不真的想知答案，单河琛说古鹰很早就喜他了，古鹰一定能认他，也一定知他认了古鹰，但之前谁都没提这件事，古鹰只半开玩笑地回答宁珵钰的问题：“珵钰得很好看。”

    “你好肤浅。”宁珵钰扬起眉笑一，天板的灯光晃帘。

    “我一直就很肤浅。”古鹰自我嘲解，低着给宁珵钰认真纹，“以前就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宁珵钰困意上来，合上，只到大酥酥麻麻的，更是人眠，“不过很久之前也有人说我得好看，但是……太久了，年纪都不小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看的。”

    “谁说的，珵钰一直很好看。”古鹰朝他的大上了一气，宁珵钰睫抖了抖，古鹰说，“我一直很喜你，就跟你说过一次了，你没当一回事儿呢。”

    他的语气故作可惜，放在臭未的年纪，但凡提起这件事，古鹰就觉丢脸伤心，后来慢慢地，不算什么释怀，只是知，伤心是没有用的，人要向前看——古鹰的人生从未有过后悔，人生从未回——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只要一直向前走，老天爷就会给他第二次机会，让他人生第二和初一样，绮丽得像不易编织的梦，恍得他不真实，但曾经消失在人海的宁珵钰就在他前。

    许多年前，“闹着玩”乐队因为大伙儿的毕业远走飞而解散，单河琛被挖走了，另外两个同伴吃完散伙饭后再无音讯，古鹰在云南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决定从云南北上，背上一血和放之四海而雷同的纹手艺，他以为自己能在北方饿死，初来乍到的几年，每天白天在纹店里给老板打杂，偶尔帮忙打个耳，这收连租个厕所都费力，晚上只好又去宵夜店后厨，宵夜店在没夜生活的北城市没什么生意，倒闭了，正逢外卖生意兴起，他便让饭店前老板帮个忙，起了外卖骑手，白天的纹小哥晚上的外卖小哥。

    送了很久的外卖，古鹰晒黑了不少，上的掉了不知几层，掉得纹都淡了，纹店老板像是终于良心发现，开始让客给他，古鹰在北方完成的第一份纹工作，就是一个满背，原来是老板自己觉着难度太又想捞这笔钱，把这艰的工作丢给古鹰，谁都没想到古鹰能来，虽然磕磕拉拉的，客人也没有特别满意，但他赚到了人生第一笔五位数，和老板五五分后的五位数。

    古鹰开始想办法接小单，起初在朋友圈里发东西，无人问津，一直到某个暴雨天，大晚上的，外卖送得太晚全给取消了，古鹰一个人吃了接近十份饭，一分钱没赚到，饭倒是吃饱了，倒垃圾的时候看见里的宣传卡片，是各个饭店的好评返券，古鹰站在垃圾桶盘思考了很久，拿着红黄相间的卡券去了打印店，让老板给模仿着这张卡的样，给他了一千张小卡，他抱着一大只纸箱，沉甸甸，回了租屋。

    从那天之后，每送一份饭就在里一张卡，卡上的容言简意赅：纹可咨询xxx，附上自己的电话联系方式。

    送了半个多月，卡快派完了，古鹰收到第一个来电，是个女士，添加他的微信后，看了他的满背作品，纹了一个古鹰原创的生肖兔。

    这日古鹰过了好几年，一直到认识延伫老板之前，每天的生活多多线，几乎没有躺在家里好好睡过觉。

    累的时候听听磁带碟片手机里的歌，只有很少时间能睡得安稳，通常是接完一个大单手里有闲钱，他能睡个好觉，梦里总有一个人，穿着绿油油领的校服，从天台窗来，运动鞋落地发闷闷的声响，还有一声：“找到你了哦。”

    第一次梦见宁珵钰的时候，古鹰才刚来北方打工，醒过来时两，酸胀得发疼。

    后来梦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像一个寄托，初恋嘛，这般那般千般万般，总之都是得不到的一般。

    延伫老板不了之后，古鹰才拿着攒好的钱，和延伫一起开了纹店，彻底摆脱寄人篱的日，生活慢慢走上正轨。

    这期间他很少梦见宁珵钰了，他开始变得游刃有余，在纹行业里，终是混了名堂，外卖也不送了，每天就是接稿设计、再将设计变为人们上一个个承载了意义的纹。日说不上轻松，但绝对是令人满意的，质得到了满足，生活愈发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