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 - 第55章

    海三儿神如常，好像早就料到有这么一条，他冲陆携一个淡淡的笑容。

    可是……陆携脑嗡嗡的，他一直以为海三儿的“变成人类”，是既有鱼尾，又有双，是海三儿能随心所地控制自己的形态，上岸的时间不再受限制，没了尾，意味着海三儿永远不能回到大海，他不再是一条人鱼了。

    一想到海三儿没有了退路，陆携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般，不上气来。

    海三儿见陆携的表复杂，里还有悲痛之，他拉住陆携的手以示安。

    手背上是海三儿的温，陆携不知该怎么说，他将另一只手覆盖到海三儿的手背上，“太突然了……我怕你以后会后悔……当人一都不好，当了人……你就不能后悔了……”

    海三儿贴着陆携坐，“我知，但是没有你的话，珍珠生后，我只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等待死亡，陆携，你给我了第三次生命。”

    跟人类结合可能是人鱼延续生命最好的选择，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是……陆携还是兴不起来，海三儿大海，就算是有了新的生命，可代价是失去尾，即便他什么都没说，陆携知，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陆携攥着海三儿的手掌，好像只有攥得更，才能让海三儿有安全一。

    “走吧。”

    鲸鱼动了，珍珠却没动，他坐在贝壳里面，注视着陆携和海三儿的背影。

    “等一！”陆携大喊，他对上珍珠的神，有不好的预在他心里蔓延，他压着心的不适，笑一声，“珍珠还没跟上。”

    珍珠还是没动，铮亮的眸看向海三儿，海三儿一气，陆携猛地抬手，他好像知海三儿要说什么，他不想听。

    可海三儿住他的手腕，“珍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他是人鱼，他得留在海上。”

    理陆携都懂，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去够里的珍珠，他试图跟海三儿争辩，“我知，可是他还那么小，海上很危险的，有海啸，还有那么多比他大的海底生，他……”

    “陆地上更危险。”海三儿平静打断，“陆携，对于人鱼来说，海里是最安全的。”

    就算海三儿说得有理，陆携还是不愿意听，他双手在空无措地摆动，里噙着泪，声音颤动，“我知海里是最安全的，我的意思是……珍珠现在还小，就算要回到大海，也……也要等他再大一……”

    “你想继续把珍珠养在玻璃瓶或者鱼缸里吗？就因为我们舍不得，要对一条人鱼那么残忍？”

    人鱼是属于大海的，是自由的，因为自己的不舍，就把珍珠关在狭小的空间，和抓人鱼实验室本质上并无不同，这些大理陆携都明白，但是自己从小是孤儿，更害怕和家人分别。

    “珍珠有守护大海的责任，有属于他自己的冒险，我们不该替他选择。”

    难怪给珍珠取名字的时候海三儿兴致不，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知，他们迟早会跟珍珠分开。

    一阵酸楚涌上陆携心，他别过脑袋，将脸死死靠在海三儿的肩，泪夺眶而，因恸哭全颤抖不止，陆携没有注意到幼鲸沉，只觉得有人轻拍了他的手背，柔的很熟悉，他微微侧过，是珍珠游到了他边。

    珍珠像平时安海三儿一样抚摸着陆携的手背，等陆携靠近，他又用小手抹去陆携脸上的泪。

    不只是海三儿，连珍珠都清楚他们会分开，最能哭的两个都没有哭，因为他们早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分别的场面。

    “陆携，我们已经陪了珍珠很久了，他已经是最幸运的人鱼了，海洋是连成一片的，只要碰大海，就是在抚摸珍珠，我们没有分开。”

    珍珠像个小大人一样表示认同他人鱼爸爸的话。

    海三儿托起珍珠放到里，“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陆携抬的时候脸上的泪已经了，只是双通红，嗓沙哑，他知自己这么问很幼稚，可他还是忍不住，至少能给自己留一念想，他哽咽：“次……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幼鲸选了一无人的海岸，海三儿带着陆携游回到岸边，陆携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想起海三儿刚才的话，只要珍珠看到人鱼座就是一年过去，他们每年都能在这个时间跟珍珠在小岛上见面。

    “你刚刚说的什么人鱼座是真的吗？”陆携是第一次听说“人鱼座”的名字，动没有日历，没有钟表，他怕珍珠不知时间，他怕海三儿是在骗他。

    海三儿真诚地看着陆携的睛，“人鱼虽然不能像人一样知准确的时间，但是他们对四季更替比人类，而且我不会骗人的。”

    也是，海三儿不会说谎话，陆携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里，他扯衣服拧分，瞥到光溜溜的海三儿，自己看习惯了倒是无所谓，但现在他们来到全新的国家，大城市，就海三儿赤的打扮，别等他们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海三儿已经先被警察当氓抓起来了。

    陆携回看了后的城市，远坐落着几人家，他让海三儿等一，上前跟住涉，随找了个理由，说是游泳的时候衣服被人偷了，想找他们买一件，主人家人不错，送了陆携一不怎么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