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问过三条正街，都说近日没有打过这样的匕首，有个差役早是不耐烦，一把揪住那掌柜的襟
，“你再好好瞧瞧！会不会不是近日打的，是不是早就打在那里近日才给人买走的？！”
那掌柜的忙在柜上捡起自家的刀
给他看，“官爷您细看看，我们自己打的
都刻着我们家的字号，您瞧这不是有个‘李’字？官爷，我们自己的东西会不认得么？别说是新的，您就是使过几年我也认得
！您瞧您这个，什么记号也不
，哪像正经铁匠铺里去的货？凡我们生意的人，都恨不能全天
都认得自己家的招牌。再则说，官府有
制，铁匠铺里轻易不打这样的匕首。”
臧志和听他说来，灵光一动，将那差役往后拽一步，自己向前一步，“那老师傅，您给细看看，这把匕首打得好不好？”
那掌柜举着瞧一遍，又放在手里瞧一遍，“技艺没得说，连这铁料也是上好的。”
臧志和拿过匕首一笑，招呼着二人走铺
，脚步再不似先前那般急切，反放得悠闲，乐呵呵吩咐一人，“去，告诉兄弟们，不必问了，都散了回家吧。”
“这就散了？”
“明日重
，早
散了，回去预备明日过节。”
两个差役摸不着
脑，“可是大人吩咐——”
“叫你们散就散，怎么，舍不得歇？舍不得歇就回衙门去扎两个时辰的
步。”
二人呵呵一笑，乐得轻松，当拱手辞去。臧志和揣着匕首独自往庆丰街回去，路上买了两坛好酒，又买了些
铺心。归家时修问他匕首的事，他只说有了眉目，但未确凿，等过两日查访准了再回禀。时修也不理论，挥挥手随他去了。
次日一早臧志和起来，便
汪班说的地址寻到汪家去。汪家这宅虽不十分大，却灵巧别致，林荫掩着七八间屋舍，主家老少皆有，所以也养着几个人。臧志和暗
一比，比他江都的家里
面许多，到底人家是了十几年捕的人。
臧志和将带来的礼奉上，同汪家家人吃过午饭，便与汪班在院闲谈，讨教起上回剿匪之事，“您那份胆量真是令我钦佩不已，只带着七八个兄弟就敢杀
匪窝，竟还杀了他们十来个人，咱们自己的兄弟毫发无损。听说当时那匪首在背后偷袭，险些砍您一条胳膊，不知您那时是如何应对的？”
汪班
：“我当时使了一招雁回
。”
“雁回？这是什么招数？”
汪班便叫他起，乔作贼人在后举刀砍来，汪班右手拿着截
木
假装是刀，在前面劈砍，侧耳听见后的刀风，旋即跪一转，左手不知哪里来的一截短木直刺臧志和心。
臧志和连称赞，“好快的动作，要是我前方迎敌，哪里还留意得到背后的动作。想不到您还会使双刀。”
汪班起丢开两截木，拍着手：“我哪里会使什么双刀，刺那匪首用的是匕首，我师傅曾告诫我要留一手，所以我常随带着匕首。”
“您师傅我也听说过，姓迟，说您这本事都是他教的，可惜他——”
汪班脸
微变，不言语了，端起茶呷了一。臧志和想来，大概是徒弟的法办了师傅，心里过意不去，所以不大愿意说起那些旧事。
他没好多问，笑呵呵错开话锋，“说到匕首，
我们办的那案，凶就是一把匕首。”
汪班半低着脸，嘴
凑在茶碗，睛向他微微一斜，“我知，听说你这两日正忙着在各家铁铺里打听，可有结果了么？”
臧志和笑着摇，“虽没结果，但总算给我想到些眉目。”
“什么眉目？”
臧志和怀着得意站起来，正想说，脑骤然雷电闪过，背着脸大变。
沉默了半晌后，他掉过去，朝他傻呵呵地一笑，“您这一问，又把我问醒神了，好像是我想岔了。”
汪班搁茶碗笑了笑，“咱们这些人不过是一介武夫，动脑
的事还是
给大人们，咱们只听令跑
，想不明白大人也不会怪罪。”
臧志和笑着，肚里却似生了双睛来，将他暗暗琢磨了半日。
坐到金乌朝西，他告辞而去，忙赶回庆丰街房里，到
找时修。谁知西屏走来告诉，时修受周大人之邀登
辞青去了，“你急着找他，是找到打造匕首的人了？”
臧志和忙走到廊来，“虽没找到，不过我看十有八九就是他！”
“是谁？”
“汪班！”
“汪鸣？”西屏扶着廊
在吴王靠上坐来，细一想，倒不是没可能，时修曾说，凶手是个经验老的人，经验老的，未必就是个杀人，兴许就是个捕快呢？何况汪班要听命于周大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哑然半晌，又望向臧志和，“你是怎么看来的？”
臧志和抚着绕到她跟前，“昨日上街去访那些铁铺，我突然想到，能打造匕首的地方，除了那些铁匠铺，还有个地方——”
西屏目光一
，站起来，“衙门兵房？”
臧志和忙不迭，“正是，县衙兵房虽不铸造兵，可修啊，里有匠人有铁料，要铸把匕首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且今日我到汪家去，听汪鸣的气，他就常使用匕首！您想，能听命与周大人，还能一刀毙人
命的，大有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差人！”
再一则，汪鸣此人受周大人之命，与姜家时有走动，郑晨自然认得他。当日在望飞鹭听见是他敲门，郑晨不能拂其脸面不请他屋，可因为对周大人怀恨在心，更兼当时是去取那些证据，所以有意提防，并没请他坐来吃茶，是暗
逐客之意。
西屏思来，便往院外走，“走，咱们到衙门去问问兵房的人。”
臧志和
随其后，“要不要告诉大人一声？”
“他痛周大人在一，去了不是打草惊蛇么？”
却说时修并周大人在城西登，爬了半日，周大人早是气
吁吁，时修因见前有一四角亭，便引着过去稍作歇息。周大人携着家人，都是有力见的，一看二人坐，忙将带来的酒菜摆在石桌上。
时修一看这阵仗，即知周大人今日约他登是另有话说，便笑了笑，“周大人费这事什么？若为吃酒，何必跑到这山上来，随便拣个酒楼就是了。我看泰兴县有好些不错的酒店，前有锦玉关，后又有望飞鹭，不拘哪一家都有好菜好酒。”
周大人听话里的意思，主动提壶来斟，“小姚大人所言极是，不过重节嚜，还该遵循古义。再说小姚大人年轻，前途无限，自该来讨个步步升的彩。不比我，老咯，混到死也至多是个县令。不过话说回来，像我这等芝麻绿豆官，在这把年纪上，什么也不求了，就求将来能平安解甲，全而退。”
时修不吃那酒，笑着看他一，“我看周大人多虑了，只要为官能行得正坐得端，何愁不能全而退？”
“你到底是年轻啊，不是我倚老卖老，我看小姚大人是说起话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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