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必然产生有关冲突的争论，关乎谁是本位谁又是他者。顾无觅之间还留着一
凉意，她回过神来，自己屈起一条
靠墙坐着，尹亦一半跪在她
前——大抵只是因为这个姿势方便。
说罢尹亦一便撑着墙站起，顾无觅一手撑地起，目光落到她的右手上：“伤
裂开了？”
毕竟方才将她从本就混
的拉扯
救
，尹亦一闻言低
瞥了
，似乎这才意识到：“无事。”
顾无觅指尖还有些凉，默默将视线移开了。但新鲜的血
浸染了纱布，从滴落。尹亦一蹲，在血接
到脉络之前将它
去了。
“既然我亦是主
，”顾无觅忽然
，“我能取代它么？”
尹亦一有些惊讶：“……可以试试。”
“你想好了？”她说，“并没有人
迫你这样
。”
“但我还回不去啊，”顾无觅叹了气，“不然，早放我回去？”
尹亦一目光飘忽，顾无觅以为她又一次回避，却听她：“可以。”
这回换顾无觅惊讶了，但尹亦一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周遭的时间近乎凝固，顾无觅
受到她几乎正在逐渐将自己从这个世界
离，又重复了一遍：“可以回去。”
无声的对峙，顾无觅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反悔了，她惯看不懂这人的神
。分明生着一双
的睛，却将心思都藏在古井无波的背后，所有的
心设计与逐步破解，都在这里面了。
尹亦一又跟一句：“不走么？”
她的右手动了动，隐约有伸向背后箭袋的预兆。顾无觅怔了片刻，只装作没发现，故作轻松地 ：“好啊。”
一瞬袖利箭刺破
，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染血的伤径直与脉络
密相贴。
视野最后定格在尹亦一微微睁大的双上，她看见那双绿宝石一般的里倒映着漫天的蓝白，霎时间被烈的紫光笼罩。
世界的本质……竟是这样的。
她仍旧没能脱离时间的控制，于是意识离的过程显得格外漫
，甚至有些百无聊赖。但时间又毫无疑问是混的，有时回忆起过往，漫岁月却只是乏善可陈的一瞬间。
世界最原初的能量构成如细密清晰的蛛网，在意识铺陈开来。无数密缠绕的丝网，所有的蓝光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她看见许多与之不同的颜，从蓝的数据
析，升落到半空，寻找着颜相同的块，然后碰撞，
合，最终逐渐从网络消失，飞往未知的领域。
护城河的血前所未有的
郁，枯树新芽，断枝繁
，死
复归清澈与生机，如同时间倒至许久以前，到世界诞生以前的想象，疯狂生血。
再然后倒退，从
固城墙至一块普通的碎石，再到海消退后停留在沙滩上的礁石，再到无数细小的沙粒。
最终归于一柔和的白光
。
其有蓝
心垂死挣扎，却又不同的能量相继从自己的意识剥离，与之碰撞。她曾经去过的世界和与它们的联系，这一刻彻底碎成粉末。
消散于宇宙。
就像自己的存在一样。
“够了。”冥冥却响起一声。
她只疑心是幻听，毕竟声音陌生，却又透
着熟悉的错觉。过往的视听已经去向何
呢？竟是一踪迹也寻不到了。
“适可而止。”这一回更加清晰了。
时间停滞了片刻，再一瞬，以几乎无法被观测的速度顺而。
不断地修正、重启，直至回到一个能够让过去与未来完全平衡的时空。
周围皆是万千世界的碎片，光影
转间，她们终于来到一个无声却平和的宇宙。
只剩两意识。
“你取代了它，你又算什么呢？”她回忆起了这声音的名字，似乎还带着某
被忤逆的恼怒，“你是什么？”
她是什么？
不过是无数世界微不足的一魂灵，微渺如尘沙的存在，岂能让神明在意她是什么？
只差一，如果她真正将这个世界结构，化作碎粉重新归于最本源的，她会成为新的世界意志，届时她会知晓自己是什么。
“然后呢？”尹亦一问，“被一个外来者解构、取代？”
“你已经失去自我了。”
她用了“已经”，顾无觅想，分明自己尚没有真正成功，但在她里已经是过去式了。她看到十分久远的未来，永远在变动，也永远没有尽。
生与死，存在与虚无，永恒与一瞬，都是神明
掌之间的玩
罢了。
无主之墓
无主之墓
“那我原本应当是什么？”顾无觅却问, “或者说，你设计的路应当如何走呢？”
她们似乎都已将最后一层伪装撕破，原本便摇摇
坠的信任顷刻间崩塌似的。她听见尹亦一好像笑了一声, 语气透着自嘲：“原来如此。你以为一切皆由我设定？”
“不是么？”顾无觅平静地。
“那你便不会三次选择不同的路, ”尹亦一抬手, 二人前无穷的空间幻化熟悉的画面，“生门、死门、和这一次。”
不知是她所看见的时空，还是切实已经发生过的平行世界，选择生门之人在此世界求得数据永生，择死门者于第七夜陷
永眠，唯有一条被无尽迷雾笼罩的路仍然未尽，通往现生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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