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笼(禁luan文学) - 终末的共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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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风霜沉淀在尾形百之助的肩章与眉骨。已近五十岁的他立于回廊尽,军装扣至结,肩线如刀裁,连落日都无法化他侧脸冷廓。权势已养的静默,那鹰隼般的目光掠过院新栽的库坦耐寒松时,短暂停留了一瞬——这是阿希莉帕去年在他生辰时,亲手从北地带回的树

    廊木阶微响。阿希莉帕走来,未穿繁复和服,只一件茜洒金吴服,腰带松松系着,勾勒熟透果实般丰的曲线。黑发慵懒挽起,几缕碎发黏在汗的颈间,夕的釉光淌过她白瓷般的肌肤,将小巧耳垂染成半透明的琥珀。她刚练完箭,蓬气尚未散去,呼间起伏的脯如同桃尖端饱胀的嫣红,茜衣料隐约透饱满的廓,随着步伐微微颤动。这历经风霜,却愈发酿致命的醇香,像一枚熟透的浆果,饱满滴,散发着汗蒸腾后混合着草木清冽的独特气息,对尾形而言,是刻骨髓的引。

    尾形转过。岁月在他尾刻凌厉的细纹,更添威压,只是眸底,那常年冻结的寒潭似乎有了极细微的松动。他看着走来的她,如同端详一件被时光打磨得愈发契合掌纹的古玉。

    阿希莉帕没有说话,径自走到他边,在褪的木质椅上坐。目光投向那棵库坦松,树冠上正动着一群归巢的灰山雀。

    “白石昨天来信,”她声音带着箭后的微,坦而清晰,“北海厅新批了叁个双语文化传习所,位置就在原来小野想拆的老猎场旁边。”她甚至笑了一,嘴角带着一丝库坦式的、小小的狡黠,“用他的原话说——‘棺材板给他钉死了’。”

    尾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山雀扑棱棱飞走的声音填满了沉默。夕的光辉沉甸甸地压在回廊上,将两人的影贴合着,拖得老

    良久,就在暮即将完全吞没那棵库坦松的廓时,尾形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像石潭,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生涩的试探:

    “阿希莉帕。”

    阿希莉帕转过,对上他不见底的黑眸。那里没有平日的审视或命令,只有一片难以解读的沉,翻涌着她熟悉的、却极少被这样直白呼的某东西——恐惧的暗

    “你对现在……”他顿了一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满意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了他们十数年间心照不宣、未曾破的那把锁里。院陷一片绝对的死寂。

    阿希莉帕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冷廓在暮的线条。

    看着他底那竭力压抑、却依旧的、如同困兽般的郁底——那是“失去”她可能的恐惧,是构筑了他这座权力冰山最基石的裂痕。

    她甚至能受到他覆在自己膝上手背上的那只大手,指尖正不受控制地微微蜷缩、僵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极其定地抬起自己那只未被覆盖的手。那只手,带着常年拉弓留的薄茧,指尖却依旧圆白皙,在夕泛着温的光泽。她不是回应他的握,而是主动地、温柔地覆在了他那只僵、冰冷、带着厚重枪茧的手背上。她的掌心温,带着运动后未散的意,如同温的泉,完全包裹住他指节分明、却因常年握枪而骨节粝的手背。她的拇指,带着一安抚的、近乎无意识的力度,轻轻挲过他指指那块最的枪茧,动作细微而有力。

    “库坦的孩,”她开,声音平稳如,目光却投向了远方暮霭沉沉的地平线,“……在用阿依努语唱他们自己写的新歌了。乌鲁克爷爷坐在厅的桌边,不再需要担心被驱逐。明……”提到儿时,她的声音愈发柔和,带着钢铁般的韧劲,“……他很好。在走他自己的路,一条……光能照去的路。”

    她没有直接回答“满意”与否,只是用这叁件实如山的“现在”,构筑了答案的心。

    尾形覆在她膝上的手猛地一震!他底的风暴骤然狂涌,颌线条绷得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仿佛一秒就要被这过于平静的回答撕裂!

    然而,阿希莉帕的声音并未停止。她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挲了一,动作细微而有力。她转过,重新看向他绷的侧脸,夕最后的余烬在她碧蓝的燃两韧的火光:

    “至于我和我的现在?”她角微微上扬,勾起的弧度里没有虚假的甜,只有历经沧桑后的平静接受和一丝无法磨灭的野

    “百之助,一个能随时拉开我的弓,不必躲藏地为我的族人奔走,看着我的儿不必在恐惧里大……”她的声音低去,近乎耳语,却字字清晰地撞尾形的心

    “……这样的日,算是不坏。”

    尾形绷的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如同被骤然掉了所有力气。覆盖在她膝上的手不再僵,但依旧没有收回,反而意识地翻转过来,糙的掌心向上,带着一近乎贪婪的、确认存在的渴望,将她的那只温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掌。他的力很大,指节再次泛白,仿佛要将她的骨血都自己的纹路里。他翻腾的郁风暴并未完全散去,如同云背后依旧涌动的暗,但那疯狂撕咬的痛苦,却被她话语那份实无比的“现在”暂时安抚了去。

    他不再追问,也没有再看她。只是微微仰起颌那绷的线条在暮终于有了一丝松懈的迹象,目光空地投向那棵已看不清廓的库坦松。

    阿希莉帕受到了他掌心的温度和那份沉重的释然,也受到了他的、无法言说的恐惧。于是,她的再次微微倾斜,带着疲惫的重量和一无需言说的承诺姿态,将重新,也更安稳地,靠在了他军装包裹着的、冰冷却无法再拒绝的肩

    她的额角轻轻抵着他军装肩章冰冷的金属边缘,几缕汗的黑发蹭过他的颈侧,带来细微的意和属于她的、温的气息。她的重量,那熟透果实般的丰曲线带来的柔,隔着括的军呢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尾形的在她靠上来的瞬间再次僵了一瞬,随即,以一极其缓慢、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放松来。他依旧保持着直的坐姿,但覆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握的力却悄然松了几分,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笨拙地在她手背上那块薄茧轻轻蹭了一,如同迷途的野兽确认着归巢的路标。

    院彻底陷合拢后的蓝。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掌心相贴,枪茧与弓茧无声

    她的倚在他的肩膀,呼,拂过他冰冷的领

    像两条在峡谷奔涌了太久的河,冲刷掉所有尖锐的棱角与虚浮的泡沫,在前坦然地承认了这一路同行的事实——无法汇各自的源,却注定要在命运的洋,挟裹着彼此赋予的痕迹,朝着同一片永恒的海,沉默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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