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笼（禁luan文学） - ai的呼唤

    正妻宅邸的厅里，午后的光透过致的格窗，洒温的光斑。空气浮动着新的早清香。百合穿着一素雅的淡紫和服，正跪坐在矮几旁，指导着泽明临摹字帖。八岁的男孩坐姿端正，小脸绷，努力控制着笔，在宣纸上留略显稚却工整的笔画。

    “这里，手腕要稳，像这样……”百合的声音温柔耐心，指尖轻轻扶正明的手腕。她看着孩专注的侧脸，心那份因阿希莉帕而起的忧虑暂时被怜压。明是个聪慧的孩，自从被正式记在她名，搬正宅，他变得更加安静和……小心翼翼。

    临摹告一段落。明放笔，了有些发酸的手腕。他抬起，清澈的大睛望向百合，里面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思念和困惑：

    “母亲大人……”他犹豫了一，还是小声问了来，“……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妈妈（阿希莉帕）？她……是不是生病了？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了……”孩的记忆里，上次见到生母阿希莉帕，已经是模糊的、仿佛很久以前的事了。

    百合的心猛地一揪。她放手的茶筅，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关于阿希莉帕的消息，如同被无形的墙彻底隔绝。她尝试过询问尾形，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沉默或转移话题。她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松本，那位年女佣总是垂着，恭敬而疏离地回答：“明日夫人需要静养，大人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静养？什么样的“静养”需要如此彻底地与世隔绝，连亲生儿都不能见？

    联想到尾形对阿希莉帕那近乎病态的占有，联想到那日在画室门受到的、几乎要将她灵魂冻结的恐怖神，百合心那个不祥的猜测越来越清晰——阿希莉帕很可能被禁了。不是上的囚笼（那座郊外宅邸本就如同华的牢笼），而是更彻底的、被切断一切外界联系的神禁锢。尾形在用这方式，彻底独占她，抹去她作为“母亲”和“朋友”的份，只保留她作为“他的阿希莉帕”的存在。

    这个认知让百合遍生寒。雅夫人并未向她透过曾请求阿希莉帕让尾形与她生的事，百合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她珍视的朋友，那个如同山间清泉般鲜活韧的女，此刻正她无法想象的黑暗之。

    百合伸手，轻轻抚平明额前一缕翘起的碎发，声音带着装的轻松：“妈妈……她最近不太舒服，需要好好休息。等她好一些了，我们就去看她，好吗？”这个苍白的谎言让她自己都到心痛。

    明似懂非懂地，但的失落并未散去。他低，小手无意识地抠着宣纸的边缘，小声嘟囔：“可是……我好想妈妈……”

    就在这时，厅通往廊的门被无声地拉开。尾形百之助的影现在门。他穿着笔的军装常服，似乎是刚结束公务归来。光勾勒他冷的廓，带来一无形的、令人屏息的低气压。

    明的瞬间绷，像只受惊的小动，意识地往百合边缩了缩，刚才的思念和失落被大的张取代。他飞快地站起，垂着小脑袋，恭敬地行礼：“父亲大人。”

    尾形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先在明上极其短暂地扫过——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例行公事般的确认——然后便移开，落在了百合上。

    百合也立刻起行礼：“百之助大人。”她的心脏在腔里狂，手心微微汗。这是自明被送过来后，尾形第一次在非正式场合踏这间厅。她锐地觉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探听到一丝阿希莉帕消息的机会，尽希望渺茫。

    尾形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没有看明，径直走到主位坐。女佣无声地现，为他奉上茶，又迅速退。厅里只剩叁人，空气凝滞得如同胶。

    百合一气，鼓起毕生的勇气。她示意明继续临摹字帖，然后转向尾形，姿态依旧恭敬，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的忧虑：

    “百之助大人……”她斟酌着词句，目光低垂，不敢直视他那双不见底的睛，“……明君……他很想念明日夫人。妾……妾也十分挂念。不知明日夫人……她的可好些了？是否……需要些什么？或者，可否允许妾带明君去探望片刻？哪怕只是远远问个安也好……”她将明的思念放在前面，试图用孩的名义化他。

    尾形端起茶杯，修的手指着细腻的白瓷杯，动作优雅从容。他垂眸看着杯袅袅升起的气，仿佛百合的话只是无关要的背景噪音。直到百合说完，厅里陷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几秒钟后，尾形才缓缓抬起帘。他的目光如同两实质的冰锥，准而冰冷地刺向百合。那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不耐，只有一居临的、不容置疑的审视和……警告。

    他没有回答关于阿希莉帕的任何问题。薄开合，吐的字句清晰、平直，不带任何绪起伏，却如同冰冷的铁律砸在百合心：

    “百合夫人。”他称呼着她的份，声音冷冽，

    “好明的母亲，教导他礼仪学识，让他成为合格的泽家继承人……”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枷锁般锁住百合瞬间苍白的脸，

    “……这才是你的职责。”

    这句话，彻底堵死了百合所有的试探和请求。它像一盆冰，浇灭了她心微弱的希望之火。他不仅拒绝透阿希莉帕的任何消息，更是冷酷地重申了百合此刻唯一的“价值”和“位置”——她只是明名义上的母亲，一个负责“教导”和“养育”的工。关于阿希莉帕的一切，与她无关，她无权过问。

    百合到一阵眩，指尖掐掌心才勉维持住站姿。她看着尾形那张毫无波澜的、俊却冰冷如面的脸，再看看旁边低着、微微发抖、努力装作认真写字却连笔都拿不稳的明，大的悲愤和无力几乎要将她淹没。

    尾形不再看她，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目光投向窗外院里萧瑟的秋景，将厅里凝固的恐惧和无声的绝望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百合僵地站在原地，光照在她上，却觉不到丝毫意。尾形那冰冷的宣告，像一无形的封印，将她、将明、将他们对阿希莉帕的思念和担忧，彻底封存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而她唯一能的，就是扮演好这个被加的“母亲”角，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守护着边这个同样失去了母亲的孩，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明笔工整的字迹，此刻在她模糊的视线，扭曲成了无声的哭泣。

    尾形冰冷的警告如同无形的锁链，勒了百合的呼，却未能完全熄灭她心的火焰。她看着边安静懂事、却埋着对母亲刻骨思念的明，再想到阿希莉帕极可能正被囚禁在黑暗里经受难以想象的磨难，一混杂着悲愤和决绝的力量从心底滋生。

    阿希莉帕是库坦的女儿，是被风雪淬炼过的女人。百合从未忘记初见时她那如同山鹰般的锐利光芒。那样的灵魂，绝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