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旅 - 二～4 取名

    思亚国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就天明记忆所及的过去，他只记得当时的思亚──当时也不叫思亚──满安静的，而且很容易害羞，只有跟比较熟的朋友才放得开。

    思亚本名心亚。

    至于为什么改思亚？心亚一直没有明讲。

    天明其实是知的──他靠基本推理能力得的结论──但心亚改成思亚后，不曾真的跟他们讲过原因。

    基于对心亚的尊重，天明也不曾跟任何人聊过。

    天明记得（好奇怪，他对几个同学的事总是记得满清楚）：有一阵，心亚都没来上学。

    大概过了一整个礼拜，她才换了发型跟新名字来学校。

    老师是说她们家了状况，但详细原因没明讲。

    这几个好朋友私有问她，她只说：就把有事，没别的事。

    他们几个就也没过问了。

    天明还记得：自从改名后，思亚经常很寂寞的表──不是特别明显啦──平常在班上有说有笑的，是看不来的。

    只是，在天明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在顏笑。

    「晓雯也要取个名字。」

    「我不知要叫什么。」晓雯无辜的表，「你们帮我决定。」

    「我、我，老师，我、我──她叫『卞姓人！』」「彭允文你闭嘴，专心开车。」

    晓雯突如其来的脾气，让车上的其他人着实吓了一，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平时她脾气很好。但是，只要彭允文开她姓名玩笑开得太过分，她就会毫不保留爆发来。天明曾经用很传神的比喻来理解这现象：她的脾气就像过度摇晃的可乐──摇晃的人不过就是个小孩──一扭瓶盖，里面的可乐就会瞬间发来。

    「就叫『晓雯』如何？」天明突然开，打破沉默。

    「不──行──」思亚鼓起腮帮，「当youtuber不可以用本名！」

    「我说『小』雯──小雯本就听起来……我觉得听起来就像暱称了。」天明迟疑的同时，允文抖了一。

    「好啊，」晓雯急着打圆场，「就听天明。我就叫『小』雯。」彷彿刚刚生气的状况本不存在似。「你们两个觉得呢？」

    她转向前的两人。

    「小雯雯说小雯就小雯。」珮瑄很难解读的微笑。

    允文只是耸肩，面朝前方、小心谨慎注意通状况，淡淡说：「卞晓雯开心怎样就怎么。」

    「嘖，」思亚略显不悦，彷彿控诉天明搞砸她派对上的馀兴节目──更一步调戏晓雯──「你就叫小明，」她语带命令说，「你就是每个故事都有的路人甲小明。」

    天明双手平举过眉，简短说：「你说是就是。」坦然接受搞砸派对的惩罚。

    他们碰上上路后第一波车。

    「我要改叫『城武』！」等前车移动的同时，允文突然大叫。

    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两秒思亚才意会过来。

    她笑得枝绽。

    她的笑声染车上的另外四人，纷纷跟着笑了起来。

    天明透过后视镜，清楚看见允文观察他们后座三人的表，并将神定在间的乘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