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锈(纯百) - 湮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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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在一近乎绝望和孤注一掷的心驱使,陈弦月终于再次邀请到了李文溪。地是她那间位于学校后门破旧日小楼里的居所。

    李文溪踏房间时,脸上带着一刻意的轻松,但底的疲惫和忧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

    她环顾着这间简陋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小屋,目光落在陈弦月上,“我们…好久都没像这样聚聚了呢。”

    陈弦月没回答李文溪。

    她沉默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没有开灯,房间里只有窗外透来的、被雨稀释的灰暗光线。

    走到床边坐,她拍了拍边的位置。李文溪犹豫了一,还是走过去坐了。

    单人床很窄,两人挨得很近,能清晰地受到彼此的温和呼。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令人窒息的焦灼的平静。

    陈弦月从枕那本她们曾一起翻阅过无数次的《恶之》,封面已经有些磨损。她翻开书页,手指无意识地挲着纸面,却没有看。

    晦涩的诗句在昏暗的光线仿佛扭曲的符号。

    “小溪,”弦月瓮声瓮气地开,“你最近和钱老师走得很近?”

    李文溪的几不可察地僵了一

    她侧过,看着弦月线条冷的侧脸廓,沉默了片刻,才用一镇静的语气回答:“是。怎么了?”

    这盖弥彰的镇静像一记重锤,砸得弦月剧痛。

    她猛地抬起,直视着李文溪的睛,那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她刺穿,“为什么是她?你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

    “她怎么样?”李文溪打断她,语气陡然变得有些尖锐,像被踩了尾的猫,“弦月,你了解她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了解她!”弦月的绪终于失控,声音也了,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委屈,“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个貌岸然的伪君!很久以前她就扰过我!”

    “够了!”

    文溪猛地站起,脸煞白,剧烈起伏,“陈弦月!你本不懂!你懂什么是吗?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我…她!是,我知她有时候会让我伤心,她控制,她对我的一些事让我害怕…可是我就是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大,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玻璃窗。

    弦月被李文溪这突如其来的激烈质问钉在原地。那句“你懂什么是吗?”像一把尖刀,狠狠了她最隐秘、最柔的伤

    她看着李文溪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那双盈满泪、写满痛苦和执迷的睛,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混合着大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汹涌而

    “我不懂?”弦月的声音反而低了去,带着令人心颤的沙哑和平静。

    她慢慢近李文溪,“李文溪,那你告诉我…我每天在图书室等你,为了你一句喜波德莱尔就去翻遍所有馆藏,看你笑就觉得天都晴了,看你难过就想把惹你伤心的人撕碎…这算什么?”

    “你生日那天,我把我好容易才找人复刻来的翡翠耳坠送给你,只因为你说过喜…这又算什么?”

    文溪被她烈得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震住了,意识地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床,退无可退。

    “你说我不懂?”

    弦月停在李文溪面前,距离近得能受到彼此灼的呼,“那我告诉你…”她摸着自己的心,“我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只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连朋友都不成!我怕你会用现在这看怪一样的神看我!”她哽咽地说着,泪终于夺眶而来。

    李文溪彻底呆住了。她瞪大了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泪满面的弦月。

    那个总是沉默、疏离、仿佛对一切都置事外的陈弦月,此刻像一个被剥掉了所有外壳的、脆弱不堪的茧。她意,如此沉重,如此绝望,像一把沉重的枷锁,瞬间在了李文溪的心上。

    震惊、茫然、无措…复杂的绪在李文溪脸上织。她看着弦月痛苦的脸,想起那些她以为只是友的陪伴和注视,大的荒谬和愤怒猛地包围住了她。

    “骗人…”李文溪摇着,“你骗我…陈弦月,你只是在骗我!”

    “你如果真的我,为什么从来不说?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你都像刺猬一样躲开?为什么我暗示你的时候,你总是装作听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在我生日那天晚上,我想让你留来陪陪我,你却也不回地走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等到我已经…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才来告诉我这些?!”

    她的控诉一声比一声泪也汹涌地来,充满了痛苦和怨怼。

    弦月心如刀绞。李文溪的每一个“为什么”都像鞭打在她上。

    生日那晚…是啊,她看到了李文溪的挽留和期待,但她害怕了。害怕人多杂,害怕言蜚语,害怕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暴在众人面前,会给李文溪带来麻烦。

    她选择了逃离,以为那是保护。却不知,她的逃离,将脆弱绝望的李文溪,彻底推向了守在一旁、伺机而动的钱淑仪的怀抱。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因为我…”陈弦月试图解释,声音却虚弱无力。

    “不想什么?不想别人知?还是觉得我恶心,不上你这份迟来的?”李文溪的绪彻底崩溃了,脸上浮现近乎自暴自弃的惨笑,“陈弦月!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喜,到底是什么?是像现在这样,在上地指责我自甘堕落吗?”

    她看着陈弦月痛苦悔恨的脸,一大的悲愤和绝望席卷了她。她像是要证明什么,又像是要彻底摧毁什么,猛地抬手,开始暴地解自己校服衬衫的纽扣。

    “你什么?!”弦月惊骇地想阻止。

    “你不是想知我变成什么样了吗?”李文溪歇斯底里地笑着,泪疯狂淌,手上的动作却更快,“好!我让你看!让你看清楚!”

    扣崩落。衬衫被猛地扯开,少女白皙的肌肤。

    然而,那本该光洁的肤上,此刻布满了目惊心的痕迹。的淤痕像丑陋的烙印,盘踞在纤细的锁骨方、柔侧、平坦的小腹…甚至蔓延到更隐秘的地方。

    那些痕迹形状各异,有些是清晰的指印,有些是吻痕,有些则像是被什么时间硌压或捆绑留压痕。

    在昏暗的光线,它们悉数赤地展现在陈弦月前。

    “看到没有?!”李文溪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带着一自毁般的快意,“这就是你那个禽兽留的!这就是我的代价!你不是我吗?陈弦月!看到我这副样,你还吗?啊?!你还敢吗?!”

    陈弦月被前的景象震得魂飞魄散。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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