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zhong前夫 - 第403章

    除了朦胧的受，我努力扒开我的脑，只能勉记起，我和他们好像在某个夏天到去别人家田野里抓鳝鱼。我把抓到的鳝鱼丢草帽里，抱在怀，沿着田埂兴得大摇大摆地走。

    回到家，我的爸爸会把鳝鱼切成一段一段的，和青笋一起爆炒。她总是放了很多辣椒，我第一次吃，被辣得哇哇大哭。我妈妈看我哭，心疼地哐哐捶旁边看笑话的爸爸。

    那似乎是很幸福的岁月。我想起来，尽寡淡，但我仍觉得幸福。

    可当这细微的幸福来到我的心田时，我又立否定了它。如果没有我，他们肯定会活得更好。

    我对我的父母而言完全是一场意外。他们其实应该心狠一些，不让我生。这样，他们不用为了我停六年，荒废了自己冒险家的事业。假如他们没有荒废这六年——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死去？

    我明白其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可我仍固执地觉得这是相互影响的。如果没有我，他们或许现在还活得很好。

    如果没有我，一切会变得更好。至少伊芙不会为了救我而被斩首。

    在伊芙去世的很久以后的今天，我依然没有勇气去回想那时的景。是我的愚蠢造成了他的死亡，我的好心酿成了他的牺牲。我那时十七岁，我太幼稚了，幼稚得把战争当作游戏。

    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忘怀。我抱着两个淋满了血的灰麻布，缓缓地从战场走来时的绝望。

    ‘这是什么。’白瑞德瞎掉了一只睛，他用仅存的那只，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手里两个包袱。

    ‘这是伊芙。’我一左一右缓缓地举起它们。

    它们一个是伊芙地颅，一个是伊芙的左臂。它们是伊芙，是我的朋友，我在前线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没有我，伊芙不会死去。

    我太蠢了。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明明我只要像一把武一样，不断地开火——开火——开火，就好了。

    可我偏偏有让我痛苦的人格。那个人格羸弱胆小，让我恐惧伤害。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愿被任何人伤害，于是，我小心翼翼，以为能够践行底线。但最后——最后，别的人却要为我的‘不愿伤害’买单。最后，我伤害了所有人。

    假如我不是我，假如我是一个拥有an质的alpha或者beta，也许我不再会犯优柔寡断的错。我大概率会变成alpha沙文主义的猪，愚蠢，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但没什么，就算我变成那样，也比现在的我好。至少，那样的我绝不会失去什么，也不会让别人失去什么。

    或者，我没有an质，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oga。我不会再十七岁就被调到前线，我不会再受人信任，又将他们辜负，我愚昧的、弱的、无能的善良，不会要这么多人为我买单。

    为什么我要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我是一个an质的oga？

    为什么有了这样的能力，我却无法正确地掌握它？为什么我要有人格，而无法让我成为武？为什么我总是失去，总是让别人失去？

    我好像是一个拿着枪的婴儿，除了无助地哭泣，乞求他人的怜，我什么都不到。更糟糕的是，哪怕到现在——我那个羸弱胆小的人格仍没有咽气，它一直在哭，不停地哭，它恐惧暴力，害怕战争，仍想逃离这一切。

    当我所有的伙伴们义愤填膺，当我边所有人为刻骨铭心的仇恨投到战斗，我表现得和他们一样冲动。

    可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我的心毫无波澜。我已经疼痛到麻木，浑上只有疲惫，疲惫，疲惫。

    我不想夺去任何人的生命。可我不得不去夺去，驱使我不断开枪的，是一无法摆脱的责任。有人因我而死，那么我必须也因他们而死。

    我要一直在战争里，直到死亡，才能停止。

    我从床上坐起来，我望着不远的书柜，那儿的第二排屉里，就放着我的枪。

    我萌生一烈的冲动。我想把枪嘴里，然后扳机。

    这爆发的渴望，险些将我吞噬。仰仗着仅剩不多的理智，我跑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夜晚的风呼呼地过来，楼的黑暗不见底，但我已无暇顾及其它。为了避免我真的就这么杀死自己了，我直接了去。

    我需要寻找一个能帮我的人。

    这是我去的瞬间里，脑海唯一的想法。

    凌晨02，裴可之摘镜，停笔，细致地翻看手里基地的病人档案记录。

    他耐心地检查每个来访者的信息。确定一切无误，他合上这个厚厚的本，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

    舒服地泡完澡后，裴可之穿着浴衣，在吧台榨了杯柠檬。这是他的习惯，在发现柠檬能白，他就一直在睡前持饮用。哪怕还是会被酸得打颤，裴可之也没有放弃。

    和往常一样，230，裴可之完，关灯，赤地躺被窝，准备地睡觉。

    就在他要拉罩时，窗突然被一外力”呲啦——“声拉开。一个大的黑影现在裴可之的窗台上。

    裴可之从床上坐起来，手意识抓住被褥，挡在前。他看向窗那儿逆着光的影，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想法——这算什么，裴可之看着自己的动作，哭笑不得，算阉焦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