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zhong前夫 - 第385章

    他好像又回到了被超忆症困顿的少年时代。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被拉记忆的沼泽，无法脱。

    直到某个夏天的傍晚，莫亚像只孤魂野鬼地飘回姜冻冬的小院。他准备在这儿睡一晚上。只有在这儿，他癫的神才会稍稍安静。

    莫亚蜷缩起，睡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边床榻上。他的呼缓慢地平稳来，就在他放空大脑，即将陷酣睡时，一声啼叫又扰了他的梦乡。

    莫亚黑着脸，循声穿过院，来到后面的仓库。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儿作威作福。

    灯啪地打开，摆满货架的屋顷刻间亮堂起来，莫亚也终于看清打断他睡眠的始作俑者——叽喳的啼叫来自一个放在桌上的孵化，这么多年，也许是姜冻冬忘了，孵化从没有关过，里面始终维持着动发育的温度。

    莫亚打开孵化的盖，一只天生就没了翅膀的燕现在他前。这只燕才破壳不久，只有半个掌不到的大小，它闭着睛，浑，张着嘴不停叫着。

    莫亚眉里的郁忽地滞住了。他拨一旁被破开的鸟壳，来回地观察，壳上星星的纹，他记得很清楚，是他送给姜冻冬的六十九岁的生日礼。

    二十五年前他四游，在一棵树捡的一枚鸟，此刻却育了新的生命。

    莫亚呆呆地望着孵化里拼命叫唤的小鸟。老实说，这只燕丑的，羽稀疏，天生残疾，细小，脑袋却大得吓人。如果他就这么旁观，今晚之后，这只鸟肯定会死。

    但在黎明来临前，莫亚还是轻轻地取了这只叫声渐渐微弱的小鸟。

    他决定养活这只小鸟，决定给它取名为葁燕。

    葁燕的到来，没给莫亚的生活增添什么乐，倒是多了些飞狗。葁燕不仅没有翅膀，连睛也看不到东西，等它再大些，莫亚发现，它的心脏也有问题。

    可葁燕什么都不知。它不知自己没有翅膀，也不知自己瞎，更不知心脏的问题，它靠嗅觉辨认方向，靠叫声的回音确定位置，它顺从本能，尝试过扑腾着飞。

    但它的一次次勇敢，换来的是从书桌上掉来，险些把自己摔死。

    为此，莫亚不吃不喝，整整一周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研究怎么给葁燕打造能合它的生命，和它一起发育，一起成的生机械。这个机械要修复葁燕所有的残缺，还要赋予它人类的智慧和语言。

    忙碌的生活倒是让超忆症暂时停歇，而莫亚浑然不觉。

    在陪葁燕测试第三合机械的时候，莫亚站在草坡上，他伸直手臂，看着小臂上的葁燕小心地张开翅膀，而后俯冲向前，翱翔向一望无际的蓝天，莫亚忽然觉到一前所未有的动。

    从那以后，葁燕有了新的睛、新的心脏和翅膀，它学会了飞翔、学会了说话和辨别哪个树上的梨最甜。它有了新的生活，莫亚也是。

    碗里的梨汤放凉到温了，葁燕叽叽叫着，飞到莫亚的，蹲在上面，一定要莫亚也来喝。

    一人一鸟心满意足地喝完了各自的甜汤，莫亚嘴，对肚圆的小鸟说，“走吧，我们去救一你异父异母的兄弟。”

    葁燕歪了歪脑袋，不解，“菜菜哥？菜菜哥？”

    “不是你的菜菜哥，是另外一个。”莫亚说。

    你走过的路（五）

    姜冻冬，今年十六岁，从小生活在偏僻的幼儿公寓，是第一次首都星心圈域的乡佬。

    在冒险者培训心被取缔的今天，他来到这儿，是听说军校生能够穿梭在不同的宇宙里执行任务，为了自己闯宇宙的梦想，姜冻冬决定报考军校。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最最最好的朋友柏砚。他们青梅竹，目前一块儿住在小旅馆里。

    距离军校招生开始仅有一个星期，上百万名从星系各个角落赶来的军校备考生，都在锣密鼓地加训。张、焦虑，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和战争渲染的恐惧笼罩着这一片学区。

    唯独姜冻冬毫无知觉。他整天依然傻乐，在送柏砚去训练心后，他就拿着柏砚给他的零钱开开心心地到溜达，研究哪家的糖铺最价廉。

    这不能怪他心大，毕竟对其他人来说，训练三四年才能掷的超重量铁块，在姜冻冬手上就跟橡泥似的；同样的，对其他人来说七十公里越野跑，能跑得丢半条命，姜冻冬却全程脸不红心不，还能空掏几个鸟窝。

    得天独厚的条件，叫姜冻冬从来不懂寻常人的艰辛。他也不关心别的任何人，他在意的只有加椰果的椰西米会不会更好喝？以及柏砚为什么今天少给了他二十块钱？

    难是因为他昨天吃了两个猪扒包，所以没有好好吃午饭？

    可是猪扒包真的很好吃啊！

    姜冻冬沮丧地又数了一遍钱包里的钱，噢，依旧只够他买两瓶，和一碗椰西米，或者一瓶，一个猪扒包。

    要不然给柏砚带一个猪扒包让他尝尝，姜冻冬想，柏砚吃到这么味的，肯定就能理解他了！但是，他也很想吃——要不然他吃一半，给柏砚留一半？

    姜冻冬坐在公园的坛边儿上，售卖猪扒包的店和他只相隔一条路，猪被煎得焦香的味，混合着油脂的香气源源不断地飘过来，勾得姜冻冬恨不得立上去啃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