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恋情 - 第116章

    他凛了凛神：那您怎么说?

    我说谈恋上不是这么个上法，这是份苦差事，没他想的这么简单。傅松义忍不住哼笑了声，可他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他不是为了你牺牲什么，是他真的喜，也觉得这件事很有意义。

    然后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傅松义继续说，我说我们是个制笔厂，最基本的，你会制笔吗?

    他不说话。我又说，你看，你连基本的程工序都不了解，然后你说你喜，你要全职这件事，我怎么相信?

    理虽然是这个理，但傅松义这样对一个传承的年轻人还是苛刻得过了。

    话到这里，傅苔岑已经明白了大半，也知为什么夏赊雨想等这趟差完再摊牌：所以你让他到这里学制笔，学明白了你才答应?

    傅松义失笑着否认：这可不是我让他来的，是他自己说，他如果能在两个星期搞明白全的程，我就放心给他。考虑以后，我答应了。

    所以不是我不跟你说，是他自己有骨气，说要等他拿到这个工作，再跟你讲。傅松义总结，不过，我也看得来，他还是有心事吧?

    傅苔岑默了默，不置可否，只是说：您别为难他，他是真的喜，而且他也确实已经辞职了。

    我知。傅松义看了傅苔岑一，好像没见过他为谁低声气求人，这回是稀罕了，我也没为难他，事实上，我觉得他还不错。

    在傅松义这样严苛保守的人那里，还不错算是非常的评价，听到这句话的傅苔岑表很有些意外。

    每天七准时坐在这里，晚上十才走。不骄不躁，学得快，选料、脱脂、压毫都学过了，也已经会绑笔。傅松义哼笑了声，库库的账也捋得清，我看比你稳妥得多。

    看这架势是恨不得夏赊雨叫傅赊雨才好呢。傅苔岑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立刻顺推舟：懂了。所以您同意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故意刁难他?以为你越不想接厂我非要让你接，是跟你过不去，觉得我最见不得你称心如意?傅松义冷笑声，我没这么闲。傅苔岑，其实只要是对厂好的，我都会同意。

    傅苔岑沉默。他确实一度这样认为。

    你还年轻，所以觉得路有很多，但在我这里，工艺之，才是你我。百年的传承，不能断在我这。傅松义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讲，说实话，我确实看过你的书，我也很坦诚地说，我欣赏不来。

    当然了，我知你销量很好，我也没有自傲到认为我比这么多人的品味都要优越，只能说是我老朽了。也正是因为我老了，我不知这个笔要怎么让年轻人看到，怎么让他们知这足足72工序，才能一好笔。所以我才想让你回来。

    话说开以后，面对傅松义一直以来的顽固不化，傅苔岑似乎看到了其他的角度，也似乎变得可以沟通和理解。

    他也正迎向他的目光：我明白。但我也没办法。如果我只是因为不得不，才回来这件事，我不可能得好。从这一看，厂没有到我手里，是一件好事吧。

    我也只能这样想，不然还能怎么样。傅松义苦笑着摆了摆手，让他别再在面前碍，好了，你去找小夏吧，他在修剪区那边。

    傅苔岑站起来，想说一句谢谢或者类似的什么，但他和父亲间少有这心平气和的时刻，实在觉得生疏又矫，正在犹豫间，听到傅松义又拍了桌。

    你最好是赶把人追回来，别好不容易找个继承人又给你小气跑了，看我不打断你的狗!

    温的气氛破坏殆尽，又回到了舒适区，其实亲人间有些话不说也明白。傅苔岑失笑，把那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时的夏赊雨正在笔毫修剪区修剪笔。

    这里光线更好，他只穿了一件非常朴素的白t恤，腰间系着一件灰的工服，发也理短了，整个人有令人难以移目的利落。离开在城市生存时面周正的衣冠好似一场浮华落尽，和他在写字楼里的觉又很不一样。

    他正照上午练习的那样，低将毫的尖端整齐排列在一条线上，由于笔毫的度并不相同，一步就是要将切齐，好让每毫的度一致。

    就在这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平时为了不被打扰都会放在更远一的桌上，只是今天午休时用了一便随手搁袋。夏赊雨本不想理会，接着又震动了一，他担心家里有什么急事，于是停手的工作，掏了手机。

    可消息来自傅苔岑。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在哪?

    夏赊雨皱了皱眉，明明昨天才回复过这个问题：不是说了，等我回去再说?

    敲完这一句，正要撂手机，没想到傅苔岑秒回：你最好是当面说。

    夏赊雨正对着这句话疑惑，渐近的脚步声连带着一影覆盖来，他抬，看到逆着光线站定在面前的傅苔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