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温run书生 - 第17章

    过筛的黄豆要摊在院里晒才能装起来，往年都是里谢礼去寻了镇上的小贩，赶着车一儿过来收，今年亦是如此，家家只需得存放好，等着小贩上门，他们再拉去打麦场一一过称，结算银钱，但每家从里那儿分到的份额有限，小贩收不走的，他们便要自己背去镇上售卖，或是去换些旁个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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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完了豆，天气愈发凉了来，等不及歇上两天，福村又忙忙碌碌地开始麦。

    这麦是今年收时特意存的，那会儿云胡已经门，收完了地里的麦，他和芸娘挑着穗大饱满的，割来，拿秸秆扎成把，竖立在打麦场上，待被太晒到松松的时候，才拿连枷打来，挨个捡去其那些空瘪的麦粒，拿艾草扎起来贮藏在地窖里。

    临着的大半月，云胡踩着矮梯地窖里把翻来，用淘洗了好几遍，将漂浮着的秕淘去，赶着天儿好，日最盛的时候，铺在笸箩上，放院儿里晒，等着把田地耕得松和了再。

    谢见君也没闲着，他拉着犁在地里来来回回地开犁来，又借了福生家的老黄，拖着镪，沿着他开好的犁，均匀地小麦。这镪间的小斗里装满了云胡挑拣来的麦，斗底开了钻好的梅，小斗伴随着老黄的行轻轻摇动，麦自顺着小斗底的梅，正正好漏在犁上。

    福生赶着走得飞快，麦得又密又，待都完后，他又拖着两个小石磙，帮着谢见君，将覆盖在麦上的土压结实，这土压了，麦才能发芽。

    这小麦，打理起来也是轻松些，谢见君听福生说，着年前时候，来地里上一次冻，转过年来，上一次二，玉米前后再浇上两次，平日里勤去锄锄草，赶着明年年便可成熟了。

    麦一，年前田地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农活了。谢见君跟着福生忙活了一个来月，可算是能气了。

    村里人没有农闲这一说，地一门行当，说白了就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爷行行好时，大伙儿还有个丰收年，到年底给官老爷税，脸上都能乐乐呵呵的，若赶上收成不好，家里壮汉便都去打零工贴补家用，没人会闲在家里坐吃山空。

    这会儿正好是栗成熟的季节，家里没活，村里人就结伴去后山碰碰运气。

    满崽早早就惦记起后山的栗，晓得谢见君和云胡忙着麦，不来，就一直懂事地不曾在他们面前提过，还是谢见君去山上砍柴，碰见小石他娘同村里几个婶，挎着竹篮在林间捡栗，才顺嘴说挑着闲空也去捡些栗回来。

    这栗生吃脆甜，煮熟了绵糯，晾晒了放在凉透风的地方还能留到大冬天，介时年节时杀只来，混着栗，炖上一锅鲜香的汤，一家人打打牙祭开个荤，这一年也不算白。

    一听说明日要去捡栗，着前一天的晚上，满崽兴奋地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揪揪谢见君的耳朵，一会儿摸索摸索云胡的发。

    云胡原是没睡熟，被满崽一闹腾便醒了，担心把睡着的谢见君给吵起来，他往一旁挪了挪，将满崽搂怀里，一面轻拍着他的后背，一面小声地哼着安眠的歌，哄他睡。

    这曲还是幼时听他娘唱给弟弟的，那会儿他娘便是如他这般，将弟弟搂在怀里，轻轻地哼唱着，他羡慕极了，那是他到这么大，从未得到过的温。

    谢见君早在满崽摸他耳垂时就醒了，想着不理这小家伙，折腾累了自然也就睡去了，侧耳听着云胡在浅浅低唱，语调清温糯，像早破冰的溪涧，缓缓至他耳畔，他心一，不由得勾了勾，神思渐沉。

    翌日，

    谢见君醒来时已将近巳时，昨夜听着云胡哼唱，不知何时睡过去了，他了惺忪的睡，歪瞧瞧侧的俩人还睡得正沉，伸手给他俩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翻炕。

    起早林间薄雾还未散去，朦朦胧胧只见远山廓，金灿灿的光自东边漫上来，撒一片金黄和意。

    谢见君混着秕谷和野豌豆，拌了喂院里的，又给窝里重新铺上草，这天儿冷了，夜里它们扎堆窝在一起也和些。

    忙完这些，正准备去灶房早饭，云胡着急忙慌地从屋里来，发松散在肩上，还未扎利落，连外衫都系错了扣，最后一节台阶时，若不是谢见君疾手快，他一准得摔趴在地上。

    “莫急莫急。”谢见君托着劲儿，把他扶正。

    云胡忙将自己发和衣服整理好，没想自己能醒得这般晚，睁时，一旁的被窝都凉了，他慌手慌脚地往上衣服，台阶竟还冒冒失失地踩空，险些摔了一跤，怕是要让谢见君看了笑话去。

    “我、我起晚了。”，他颤颤地替自己找补，惴惴不安的神不自觉地看向谢见君。

    “今个儿没什么要事儿，多睡些也无妨，什么时候收拾好，咱们再去便是，赶着太落山前回来就行。”，谢见君轻声安抚他。

    云胡讷讷地，将散的发随意束起，“我、我去、饭。”，说罢，他缩着肩膀，小步绕过谢见君，一钻了灶房。

    等到三人一儿上山，已是巳时三刻，走时他们带了些酱菜和几个杂面馒，背着，想着晌午饭就在山上对付对付，谢见君后的竹篓里还装着火钳和撬，这都是捡栗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