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走到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
。”
“知
。”林羡玉说。
“往后朝夕，无论风雨，玉儿都要和我一起度过了。”
林羡玉抬起，望向赫连洲。
“我会永远和你并肩而行。”
赫连洲
睫微颤，伸手轻抚林羡玉的脸颊，因为刀伤未愈，胃
欠佳，整个人清瘦许多，反而添了几分
敛的气质，只是笑时眉
依旧弯如月牙，让赫连洲心
。
他主动牵住赫连洲的手。
乌力罕让人打开
门。
上千块石砖，赫连洲和林羡玉携手走过，直至广明殿。怀瑾帝穿着一
明黄龙袍躺在榻上，跪在左边的是贵妃与嘉屏公主，跪在右边的是被五
大绑的邓烽。
所有人都守在殿外，迎接赫连洲的到来，所以偌大殿显得格外空阔。
紫檀木作梁，殿
铺满黄琉璃瓦，正
是九龙盘踞，绣
雕楹
绝
，薄如蝉翼的绡纱帘在四面随风而动，如云山幻海。
这殿的每一寸砖瓦，都彰显着陆氏王朝曾经的荣耀。
赫连洲的脚步声如
命的钟鼓声。
怀瑾帝充耳不闻，两手合于前，直到嘉屏的啜泣声愈演愈烈，他才不耐烦地睁开，缓缓坐起来，坐在他的蟠龙宝座上。
两年了，林羡玉再一次来到这里。
再一次直面怀瑾帝。
两年前他是怎么痛哭
涕的，这一次就换作嘉屏
同受，泪不止。
林羡玉走到今天，说为此到痛快，太幼稚，他只是觉得因起果落，一切都早已被命运论定，半
不由人。
世事漫随
，算来一梦浮生。
怀瑾帝永远不会想到，两年前一计“男替女嫁”，换来的是百年王朝的倾覆。
“赫连洲，你杀了你的亲兄，杀了朕的三个儿
，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吗？”
他自以为的诛心之语，赫连洲听了只是轻笑一声，转而开始打量四周。
赫连洲望向殿的琉璃瓦，那观察打量的目光，一
勾起了怀瑾帝心
的不安，他的江山就要易主，他的金银财富也用拱手
给前这个北境人，从今往后，他的蟠龙宝座会被赫连洲占为己有。
陆氏的百年基业就要断送在他手。
“林羡玉，你忘祖叛国，有辱你林氏一门风骨，引狼
室，使江山尽毁百姓受难，百年之后见到林氏先祖，你该作何代？”
他声声泣泪，字字泣血，指着林羡玉的脊梁骨怒骂，赫连洲与乌力罕同时望向林羡玉，赫连洲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可林羡玉脸
未起波澜，平静：
“错与对，待我百年后，自有代。”
如金石掷地有声。
怀瑾帝怔住，看着面前这个让他有些陌生的林羡玉，分明容貌秀丽如一块玉，却因为赫连洲的
现，镶上了最
实的金丝，短短两载，就变得愈发夺目绚丽。
他朝林羡玉招了招手，沉声：“羡玉，朕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蟠龙宝座一共有七级台阶，林羡玉拾级而上，站到怀瑾帝的面前，赫连洲
随其后。
怀瑾帝的声音几近沙哑，林羡玉只能微微俯去听，听到他说：“傻孩，人都是会变的，尤其坐上这龙椅，终有一日，他会变成和古往今来的所有帝王一样，
壑难填，视天为私产，变得杀伐无
，无一例外，那时你就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就是那个例外。”林羡玉说。
怀瑾帝笑了笑，然后一刻，他的笑容就消失了，化作无尽的怨恨，袖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正要伸手时，林羡玉早就料到，他学着赫连洲教他的方法，以手为刃，劈在怀瑾帝的手腕上，随后一招斗转星移，将那短刀的木柄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赫连洲走上来，握住他的手。
刀尖刺明黄龙袍，彷如陷沼泽。
温
的血溢到虎。
与此同时，乌力罕决了邓烽。
豆大的泪珠从林羡玉的眶里
，后传来嘉屏和贵妃的失声尖叫。
林羡玉松开手，转扑
赫连洲的怀，难以自抑地痛哭起来。
怀瑾帝死了，太死了，邓烽死了……该死的人都合上了，不该死的人也能昭雪。赫连洲抱着林羡玉，抚摸着他的后背，不知是对林羡玉说，还是对他自己说：“都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林羡玉攥住赫连洲的衣襟，他放声大哭，将这两年来所有痛苦都发
去。
“幸好有你在我边。”林羡玉说。
天边忽然响起几声轰隆，刹那间狂风大作，殿外起瓢泼大雨，如瀑布朝大地倾泻来，将昨夜的杀戮与仇恨洗刷
净。
林羡玉再醒来时。
云开雨霁，又是人间好时节。
永观三年正月庚辰。
赫连洲改国号为“裕”，改元“羡德”，迁至渭都，一统南北，天共分十六州。
林羡玉为皇后，兼任昭定巡抚，每年三次离京巡查各州府。兰殊与纳雷分任南北丞相，乌力罕任兵
大元帅，邓啸任岭南督事，周韦任南督事，满鹘追谥忠勇侯。
朝廷重整吏治，降低赋税，南北渐无嫌隙，通婚通商比比皆是，两地百姓各自发挥优势，齐心协力，有望重现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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