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旅之书 - 第83章

    但除了这些，也有许多让人不太舒服的东西。比如那些神的残肢和雕像。在路过一大的羊角时，伊兰停脚步，伸手摸了摸斗篷。羊角在周围的火光发亮，角上生满闭着的睛，则是大张的羊嘴，而那嘴是无数扭曲的羊蹄。伊兰一就认了这大的羊角属于谁。

    “看来阿斯蒙斯也在这里买过东西呢。”伊兰盯着那令人不适的角看了片刻，很快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货架边上挂着许多工细的挂毯。暗的挂毯上同样绘着那些来自黑暗的邪异之。伊兰的视线扫过那些不可知的存在，落到了最大的一幅上。那幅挂毯极了，似乎是描绘了一颗悬浮在海，被无数彩的柔须和手包裹的月亮。当伊兰的目光望去时，那些手忽然开始缓缓移动，悬浮的月亮后面翳，一个看不清形貌的混沌之冲伊兰睁开了睛。月亮迅速在手的包裹消失了，整个挂毯变成了一片黑。

    房间里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细小移动声。伊兰抬望去，意识到整个货架上所有雕像的睛都在看着自己，连阿斯蒙斯角上的那些也不例外——那些黄睛不知什么时候全睁开了。

    影艰难地爬上来，包裹住了伊兰的脸。那些睛盯着伊兰的影看了一会儿，终于渐渐合上了。

    伊兰后退几步，快速离开了那个货架。房间重新安静来。

    他在货架间慎重的穿行，很快找到了放地图的地方。在某个货架最方的角落。既有成卷堆放的普通羊纸，也有雕刻着山峦河的石板，甚至还有几颗晶球——每一个晶球里都有一块漂浮着的微缩世界。

    影的斗篷落在地上，边缘在地毯上像波一样轻晃着。伊兰摸了摸影，轻声：“你好些了么？”影没有像从前那样变成狼，也没有回应伊兰，只是有些虚弱地匍匐着。

    伊兰的手覆上去，微光无声落了影。影却覆盖了他的手，是拒绝的意思。它很快爬开，笼罩上了一只黑曜石雕成的之手，将其包裹住了。

    光亮在的手指上闪烁了一。伊兰将之摘，发现那是一枚镶嵌着银晶的黑钢戒指。

    戒指样式古朴，它上那大颗的银晶却看起来有怪异。它并不像其他同类宝石那般透亮，间似乎浮动着一团黑雾。

    伊兰把它拿到旁边的火焰观察，火光透过银晶，在昏暗的房间映一片模糊的雾气，就像宝石的那团雾被放大后现在了空气一般。雾隐隐有光在闪烁。

    影爬上了伊兰的手指，把那枚戒指轻轻在了伊兰的无名指上。

    雾气陡然消失，一个灯火闪耀的桥港现在了空气之。

    伊兰立刻意识到宝石的位置就是自己所在的位置，而他也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星坠码——那里的标记是一颗闪耀的星，离这里已经非常近了。

    他笑起来：“你的光真不错，就这个吧。”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架天平立刻凭空现了。几颗球从空气钻来，落在了天平的一侧，而另一侧只有一盏未燃的灯。白的灯芯盘在装满血红的薄盘里，就像一条特别细的蛇。在天平的旁边，还漂浮着一张羊纸，上面用某刀刻一般的字写着：“寻骨灯一盏，龙虱卵一枚，影途戒一枚……”清单上一共有五样东西，但后面两样东西，那字伊兰却不认得。

    显然这就是结账的方式。伊兰正在皱眉思考后面两样东西是什么，影再次爬上来，包裹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我结账？”伊兰不解。

    影向四周延伸，熄灭了桌上的蜡烛。伊兰明白了它想什么。他的手轻抚在影上，默念：“幽暗之灵，借我轻影。”

    整个房间很快被影覆盖，陷了彻底的黑暗。而伊兰在黑暗之，看到了一扇门的廓。微弱的光亮从门透。伊兰走了过去。

    影回到了伊兰上，房间重新有了光亮。伊兰在那个货架上找到了一块由黑白红三块玻璃拼成的镜。火苗正在红的那块玻璃后燃烧。

    伊兰试着转动镜，火苗落在了白的玻璃后。货架后面的墙一就消失了，透过那些摆件的隙，能隐约看到楼密集的货架。

    他试着推了推货架，沉重的货架纹丝不动。当他试图搬开货架上那些东西时，发现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被固定在了货架上，本拿不来。

    正当伊兰想尝试再次转动镜时，门铃声响起，库米恩的影从方一闪而过。

    片刻后，伊兰的心再次微微一沉。他看见了一排红的衣袍。

    圣光教团的人如同他们在圣殿时一样寡言冷漠。库米恩一如既往地圆络，他们却几乎没有回应，只是在店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伊兰透过隙张望，看见一个瘦削的红袍人正穿过货架，向楼梯走来。

    库米恩拦住了他的去路：“诸位想要什么，不妨直言。小店虽小，倒也称得上应有尽有……”

    那个红袍人停了脚步：“去灯塔的船票，有么？”

    库米恩施施然：“当然有，只是货需要一时间。”

    “需要多久？”

    “那要看列位能支付多的代价了。”库米恩声音转低，透着明：“不过诸位似乎不单单是想要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