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蕉的养护方法 - 第32章

    一等就等到了午。谢霖是那一旦睡着就会睡得很好的人，睁开睛的时候神奕奕，没有一儿起床气。当他发现柳南蕉先起来并好了早饭时，一时简直是惶恐的：你怎么没先吃

    柳南蕉合上书，笑了笑：等你。

    谢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受若惊。柳南蕉有心酸，他想说谢霖你不要这样，这样我们以后怎么相。可这话最终也没能。谢霖把自己放得那么低，简直是任他伤害的样。放那些障目的执着后，许多往事一清晰起来。有怕，有恨，也有早生的。若没有最初那些事，他们也许很早已就在一起，不必蹉跎过这许多年，也不必承受这许多年间的哀痛。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若说全无心结也不可能，但柳南蕉想，日还，也许自己总有一天，会彻底释然。

    谢霖真的他。这个念让他害羞，也让他想哭。一个男人老哭是很不成样的，柳南蕉想，但谁还在乎这些呢。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们都小的时候，在那些伤害还未走向不可挽回的时候，谢霖傻乎乎地趴在他边的样。那时他在微风里偷偷去摸谢霖的发，因为那发看上去与他自己的一儿也不一样。还有很多很多年后，他在天台上哭泣时，谢霖披上来的那件温的衣服。

    他以为自己的勇气早已在许多年的无望里被消磨得净，此刻却骤然发现，它们还在，像某些新生的植那样旺盛蓬。因为有希望，因为能够相信。

    来吃东西吧。他起，把卧室的窗帘拉开，让光洒来。

    谢霖吃过饭就被电话叫走了，很不愿的样。柳南蕉一个人在家，想着要不要去买速冻饺回来吃，又觉得有不像话。小年也是年，再说并不是没有时间。他和了面，觉得困意又涌上来，于是爬回床上补眠。枕上留着一不属于他自己的味，像汗，但又不太一样。他不讨厌。

    半梦半醒里听见有人敲门，越翘声音越大，简直是在砸了。柳南蕉惊得心脏猛，一就醒了。

    是谢霖。见他开门，脸讪讪地：我还以为

    柳南蕉迟钝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梦游似地回到床上去。起床气一向都有，这次好像格外重一。

    谢霖很羞愧地跟在他后，错了事的样：我

    你去把钥匙吧柳南蕉混地说：小声一，邻居有些年纪大了

    谢霖说诶，天喜地的样。柳南蕉把脸埋在枕里，忍不住笑了。

    起来时看到谢霖在厨房里忙活，料理台被祸害得够呛。谢霖似乎没意识到，还在那里非常专心地着什么。柳南蕉凑过去看，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在包饺。这就有幻了，他印象里谢霖从小就是个少爷，边都跟着人，厨房什么的，与谢霖太不搭调了。

    饺的样虽然不太好看，但总归是包上了。谢霖表严肃，每一个都得相当用力，大概是怕煮的时候馅分离。

    柳南蕉看了一会儿，很自然地走过去帮忙。谢霖仿佛有不好意思，柳南蕉假装没看到。他给谢霖擀饺儿，很快擀一摞儿来：什么时候学会的包饺?

    谢霖说那几年去的时候，和留学的同学一起。我还会蒸鱼和，他有骄傲地补充。

    这样的谢霖有陌生，仿佛病过一场，他整个人都柔来，冒傻乎乎的孩气。这让柳南蕉觉得安心和亲近：还以为你是君远庖厨的。

    想给你吃。谢霖的声音低去：就这个还拿手些。

    柳南蕉看着七八糟的料理台，不忍心打击他，但动也是实在的：谢谢除了赵阿姨和我妈，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给我包饺的。

    谢霖抬，表很意外。意外过后又有些神伤：你妈妈

    柳南蕉摇摇：很早就过世了。改天再和你说吧。对了，你不回家去陪父母?

    谢霖平淡地说他们去度假了。又说自己最近基本空闲来了，节也有七天假，说话的时候抬看柳南蕉，有期待的样。

    柳南蕉说偶尔我可能还是得去单位，但大分时间都是休息的。

    谢霖说嗯，喜滋滋的那，不知又在盘算什么。他那么兴，柳南蕉便也跟着，悄悄微笑起来。

    忙活了好时间，晚饭终于上桌了。有饺，也有四样荤素小菜。可喜可贺，这次厨只打碎了一只碗。柳南蕉念着岁岁平安，看谢霖心虚地在那儿收拾，安他没关系。

    说是不想过节，到底还是有了过节的样。谢霖买了鞭炮，他们一起在台放。或许是炮仗声音太响，台上的旧风铃掉了来，跌在地上，摔得不成样。贝壳和鱼线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糟了，这次算是彻底寿终正寝。

    柳南蕉俯收拾，谢霖也蹲来，言又止。柳南蕉看了他一，又看着手里的碎风铃，叹了气。他拿过剪刀，把吊环剪来，攥在手心。又从余的那些里，拆了最大最完整的那枚贝壳。然后把剩的残骸仔细包裹起来，用袋装好，放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