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娘，”谢恒语气平淡，“你没用尊称。”
这话让洛婉清一愣，意识到这是谢恒在提醒她，她把他当了另一个人。
她对谢恒必须用尊称。
这
无声的否认让洛婉清抿
，谢恒继续
：“清醒一
，你绷得太久了。”
从崔恒死去，走到现在，她一个人
林，然后同他一起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关了快五日。
她随时绷神经生活，把崔恒的死压在心底太久，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这境遇
都很难保持理智。
这些时日一直是她在劝谢恒清醒，此刻终于
到谢恒劝她。
她知谢恒说得对，
着自己将所有想法压来，似乎是冷静来，只：“是……多谢公
提醒。”
两人沉默来，过了片刻，谢恒开
：“
去吧。”
洛婉清不动。
谢恒抬眸：“还有什么事？”
“公，”洛婉清想了想，还是从脖颈上把崔恒赠她的短笛
到谢恒满是伤的手
，“如果有任何意外，您就
响此笛。我会
上过来。”
谢恒握着短笛，语气有些苦涩：“他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送人？”
“不是随便送人，”洛婉清解释，“我是觉得活人更重要，公安危要。”
这话让谢恒没声，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
她说的倒也没错，可他就是觉得不是滋味。
只是犹豫不过片刻，就又听她继续：“但还请公好好保
，我必来寻。”
谢恒闻言，音
在暗夜终于缓和几分，轻声应答：“好。”
“还有，”洛婉清似是还不放心，又想将自己手上千机珠串给他，“这珠串……”
“我并无重伤，你不用担心，”谢恒看见珠串，压低声叮嘱，“现最重要的是你得活去，把谢悯然
力拿到手，拖到崔衡攻
姬
与他汇合。”
听到这话，洛婉清抬眸，终于确认：“公无碍？”
“我无事。”
得到确定答案，洛婉清一时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失望还是庆幸。
但一想谢恒说的应当不是假话，如果他有事，这四日他给不了她这么多真气。
谢恒是主动姬，他既然无事，自然有他的安排，于是她也放心来，轻声：“是。”
说着，外面打更声，洛婉清便知时辰到了，她拉好衣服，行礼开：“公，我去了。”
谢恒没有抬
看她，只：“去吧。”
“公可还有其他吩咐？”
听到这声询问，谢恒沉
片刻，在暗夜轻声开：“请为我求一盏灯。”
洛婉清闻言颔首，随即抬手拍响了大门。
拍打铁门的声音回
在牢笼，没了片刻，大门骤然打开，刺
的光芒一瞬落洛婉清，她适应了光芒片刻，就看见了前方来人。
姬芳穿着一
艳丽昆仑飞天
裙，坐在鎏金椅上，她后跟着两排侍女，都冷冷盯着洛婉清。
“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姬芳将洛婉清上一扫，随后抬手：“过来。”
“主，”洛婉清看着姬芳，沙哑声，“您是要带我去见谢悯然吗？”
“是。”
姬芳笑起来，温和：“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取你一力而已。”
“力无法取一
分。”
洛婉清开，姬芳面上带笑，却：“我心法独特，悯然有数，不会废了你的。”
“废了也无妨。”
这话声，姬芳不由得坐直了，终于
几分兴趣：“你说得当真？”
“但我要主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我要主放公离开。”
洛婉清说得笃定，姬芳看了谢恒一，思索片刻，随后：“好。”
“第二件事，”洛婉清抬眸看向灯盏，轻声，压了几分哀切，“请主赐公烛灯一盏，让公看我一。”
姬芳闻言微顿，想了想后，继续：“可。”
说着，她便挥了挥手，让人了一盏新灯送牢房。
看见灯牢房，洛婉清放心来，姬芳见状抬起手，命令：“上前来吧？”
这次洛婉清没再多说，上前半跪在姬芳面前，将手递了过去。
姬芳为她搭脉诊了片刻，颇为满意：“你
月经已成。”
洛婉清低不言，姬芳抬眸看了房一，见谢恒持灯起，将灯放在后烛台上，并不看她们。
她目光回到洛婉清上，带了几分同
，随后站起来，只：“再看你家公一，走吧。”
洛婉清闻言回，看见牢房的谢恒。
灯光终于照亮了这间牢狱，她目就是满地斑驳的血。
那些血都是这些时日他留的，她顺着血迹到了墙
前，终于看见他的影。
他比上一次她见他瘦了很多，一满血迹的单衫几乎是挂在他上，背对着她用她的千机发簪拨
灯芯的背影，竟有几分萧索之意。
这件单衫破破烂烂，但洛婉清却一瞬想起崔恒落
那日的喜服。
洛婉清分不清这件单与崔恒那日喜服的衫是否相似。
那天他们相见太急，她最后一，都来不及仔细看他。
她只定定盯着这和崔恒有些相似、但又更加清瘦的背影，好久，她才朝谢恒行礼：“公，卑职走了。”
谢恒应了一声，一直没有回。
他平静剔开自己的血
，听着洛婉清跟着姬芳走远。
等再听不见他们脚步声，他苍白着脸，压着
息声，将骨表面，用千机一一削成粉末，倒烛火之。
洛婉清对他的行径浑然不知，只低跟着姬芳一起往外走去。
姬芳领着她穿过地牢，走上铺着红毯的甬，这甬
墙金粉，是与原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
洛婉清打量着墙上的画，突然听姬芳开：“难过吗？”
洛婉清转眸看去，就见姬芳正盯着她：“你要灯让他看你最后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其实活不了了？”
洛婉清一听就知姬芳起疑，想了想后，只：“我听说过魏小娥的事。”
姬芳神稍淡，洛婉清继续：“她死了。”
姬芳是被谢悯然
月经而死，她并不认为谢悯然真的只是要她一力。
姬芳闻言倒也不奇怪，只：“所以你是
好了用自己的命换谢恒的命的打算？”
“是。”
“你就不怕我骗你？”
“我知姬主是好人。”
洛婉清答得没有半犹豫。
姬芳淡淡看了她一，似是有些不悦，语气带了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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