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青州永康县。”赵壮迟疑着，“现在已经是北戎的地了。”
“过去哪里当值？”
“原……原先是在边境，跟随崔氏军混
饭吃，后来边境打仗，我……我就到了和玉关当兵。”
“边境打仗，你怎么到的和玉关？”
谢恒追问，对方支吾着：“就……就崔将军让我们护送百姓后撤，我就送着百姓到了和玉关。”
“然后你在和玉关
什么？”
“登记逃难
城百姓名册。”赵壮说着，
不由得颤抖起来，随即不等谢恒多话，便抬
急
，“大人，我是好人，我真的好人。”
“我知你是好人，”谢恒站起来，走到赵壮面前，他盯着他的
睛，平静，“那时候是七月是吗？虽然是夏天，但是那几日气候反常，夜里极为寒冷，你还给百姓送了衣服。”
“是是是，”赵壮赶
，“我给百姓发了好多衣服。”
“你给他们就穿？”谢恒面
好奇。
赵壮忙：“那时候天气太冷，尤其孩
，不穿就冷死了。”
“你哪儿来那么多衣服发？”谢恒追问。
赵壮一顿，随后苦笑起来：“属
偷了军队里的衣服，所以才被赶
来，
亡到风岛。”
“军队的衣服？”谢恒笑起来，“哪支军？”
赵壮闻言，面
顿变。
洛婉清也听不明白，但她不敢打断崔恒问话。
赵壮跪在地上，许久不敢声，崔恒继续：“我前些时日，抓了一个人，他叫赵兵，现如今是东
六率之首，而当年，正是他镇守和玉关。”
听到这话，赵壮整个人不安起来。
洛婉清却是有些诧异。
她记得崔恒当着她的面将赵兵扔
了河里，后来也通报赵兵已经死了。
如今崔恒为什么提起他？
但崔恒很快就给了答案，他围着赵壮绕步，缓声：“他告诉我说，当年和玉关第一场战报，是在夜里。半夜有军队城，他们惊得
上反抗，敌军只是一照面，就溃不成军，他们乘胜追击，一夜歼敌近万。可等第二日，他带人清尸时，他发现，这些敌军大多数没有武
。”
赵壮听到这话，呼
顿急。
在场所有人也面惊。
崔恒蹲来，他盯着赵壮：“赵兵说，当时他就意识到，这些人，与其说是士兵，更像穿了敌军衣服的老百姓。赵壮，你现在说，你可以卖的还有百人，将功赎罪，你可以活。你不说，我便一个一个问，只要有一个人招供，其他人都死。”
听到这话，赵壮震惊抬看着崔恒，崔恒笑笑：“你们五百人，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你想好说话。”
赵壮没有声，崔恒竖起五
手指，一一压：“五、四、三、二……”
“是北戎的军服！”
赵壮猛地声，谢悯生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可以活对吗？”赵壮却没理会谢悯生，只盯着谢恒，焦急，“只要我供了其他人，我可以活是吗？”
谢恒颔首，笑着：“我保证。”
赵壮急促呼着，其实他知面前人的保证没有任何效力。
可既然上面人已经招了，他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如果五百人只有一人活，他必须要争。
“我知，我知很多，其他人都不会有我多的。”赵壮整理着思绪，快速，“我……我原本是崔家军
一个百夫
，但……但我其实收了王家的钱，平日也会给王家的人传消息。”
“所以你算王家的暗桩。”谢恒肯定开。
赵壮没有否认，只：“六年前我跟着崔将军在边境守城，王家告诉我，让我
觉到崔将军守不去时，就回来通知他们。于是我一直等在前线，崔将军占据天险，虽然没援兵，但也与对方僵持了很久，北戎久攻不，便想了办法，将质三皇悬在城门前凌辱，
崔将军开门。”
听到这话，洛婉清心上一，不由得：“三皇？”
“不错，正是三殿李归玉，”赵壮叹息声，“三殿被折磨了三日，崔将军顾虑城安危不肯开门，好在这时候，三殿的师父江枫晚突袭北戎军队，一人于万军带回了殿。只是，殿虽然回来，江枫晚却被
杀在城门前，这一举动引得城
许多人不满，我便知时机差不多到了。于是我自请为百姓领路，护送百姓后撤。”
赵壮说着，几分难过：“我带着士兵，领着百姓往和玉关去，临到和玉关前，王家人找到我，他们给了我五万件北戎军服，让我送去，能发多少发多少。我认军服，我不敢发，但，王家人说，有事他们担着，而且……”
赵壮迟疑着，还是开：“他们给我了五十两黄金。”
“那百姓为什么会穿？”
洛婉清没想明白：“他们都是在前线生活的百姓，他们不知那是北戎军服吗？他们为什么会穿？”
“和玉关将我们拒之门外五天，让我带这些百姓安营扎寨。”赵壮面伤，低声，“那五天天气很冷，没有吃的，我拿衣服后，告诉他们这是前线抢回来的衣服，官府给他们保
，也用于区分难民份。我假装给他们登记造册，只要他们穿上衣服，我就给他们一个馒，然后告诉他们，明天凌晨，可以城，但是，只收五千人，谁先到，谁先。”
“然后他们穿上衣服，拿了馒，然后在第二天凌晨，听你们的命令城抢着想要城？”洛婉清听到这个办法，不可置信，“在他们满怀希望争抢城的时候，你们告诉城士兵这是北戎的军队？！”
“不是我说的！”赵壮赶忙，“我当时也不知他们要什么，我只是发衣服！是直到他们放箭……”
赵壮说着，声音堪堪止住。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六年前的和玉关，人为制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
他们用五十两黄金，哄骗了上万百姓，穿着敌军的衣服，满怀期待来到城，然后被当作敌军杀、收尸，最终上报朝廷，成为他们的功勋。
他们告诉朝廷，崔氏叛国，北戎兵临城，和玉关死守，歼敌上万，成了西北战线传来第一场捷报。
那场战争的胜利者——
王氏家族荣盛第一世家，哪怕是面的喽啰将领，也成为天重臣，东六率。
五十两黄金。
是东都一个世家弟铺张浪费一顿饭。
是一个普通人衣
无忧的一辈。
就这些钱财，却足够买边境数万百姓的
命。
在场所有人听着这场过往，都说不话。
谢恒却是仿佛早已预料，他平静看着赵壮，带着死一般的寂静，继续：“你在他们杀追击百姓之后就知了真相，那你为何不回东都禀报？”
“我……”赵壮艰难，“我拿了钱，事
已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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