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他这么一问，那小女孩儿握笔的手微微一顿，没留神竟滴了一滴墨
在纸上，她不免有些惋惜地叹了
气，却仍是规规矩矩地先搁了笔，方才恭敬回
：
“回父亲的话，玉儿正在习字……但好似忽然听见有人说话，故此才忍不住发问。”
“哦？那他说的是什么话？”
那男
笑着问，语气分毫未变。既没有呵斥女孩儿“胡说八”、“怪力
神”，也没有漠然以对当
无事发生，反倒是认真询问，似乎是十分尊重女儿个
的意思。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一
，在这个时代就已经很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薛攀暗忖这家的父女
一定很好，估计跟现世寻常人家差不多。
果然片刻之后那小女孩儿也十分放松地、老老实实地回：“他说我的‘密’※字写错了……不知是什么人，竟连‘亲讳’都不知，竟还来随意指人，实在好笑极了。”
说话间，那男已经走至书桌前，一双跟女孩儿同样洁白纤
，但很明显属于成年男的手伸过来，将女孩儿的书法拿起来细细端详。
片刻后，男笑：“玉儿的字大有
，甚好，甚好。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我且考考你，这‘亲讳’二字又
自何典？”
小女孩儿笑：“这个玉儿自然知。乃是自《公羊传·闵公元年》——‘
秋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不知是也不是？”
男笑：“不错，玉儿真是聪慧，竟连这个也读了，不愧是咱们家的女儿……然今日时候不早，早课便就到这里罢，且先随我去吃早膳，你弟弟这会应该也起了，你娘早在正房等着咱们了。”
小女孩欣然应了一声离开了桌旁，父女两个人一路说着话渐渐走远，只留
薛攀一个人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桌画面陷
了沉思。
他刚刚……是不是被那小姑娘给嘲笑没文化了？
好歹也是在现代读了十几年书的人，他居然被个小女孩儿给嘲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丢脸现场？
偏偏系统早不场，晚不场，偏巧在这个时候上线，“叮”得一声友提示了他一堆资料——用字幕的形式。
薛攀看着满屏的字陷了沉思，最后终于忍不住：“所以是她有辈的名字里有个‘
’字，她才故意把这个字少写了笔画、改变了读音，就为了‘避讳’？”
系统继续沉默。
虽然很明显应该是默认的意思，但薛攀总觉它这沉默有些别有
意——就好像是在嘲笑他“明知故问”、“没有文化”之类，真的是……
能不能换个货啊？
这
戳心的系统他不怎么想要呢，真的。
系统照旧无言。
但是它的存在却依然
烈，颇有些不想跟白痴宿主一般见识的意思。
薛攀叹了气，懒得再理会这个小
曲儿，翻个
准备直接睡觉。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外
的天都已经快亮了。
所以说不知不觉他居然就熬了个通宵吗？
明明躺的时候时间还不算太晚啊。
还是说这古代连天亮的都早？作息也是绝对的早睡早起那？
像是为了验证他这话说的对一样，薛攀脑
刚刚转过这个念，外已经有人轻轻敲响了他的门扉：
“大爷，您起了么？时候不早了，今儿事儿多，您也该起去给太太请安了。”
这声音他熟，似乎是昨儿灵堂上给他递帛金簿那个老家人，名字好像是唤老苍的。
听说他是薛蟠的
父，算是绝对的心腹之一，故此对薛蟠的一应事务都十分上心，简直已经到了让薛攀都觉有些不好意思的程度。
昨天晚上薛攀不过是在房休息之前随便吩咐了他一句说“今日事多”，让他早儿叫自己起床，没想到他还真放在心上了。
只不过，薛攀低估了自己跟古人的时差，他以为的早儿起来，就是差不多七八就行了。
但是老苍同志理解的早儿起来，那就是卯时，也就是六之前。
要他说，寅正三刻（四四十五）就很好，可是考虑到他们家大爷昔日惯常的起居，老苍还是特意等到了卯正（六）才敲门——若是挨到了辰时（七），就是饭儿了，那不要说早起了，连平日里的起时间都不如了。
薛攀
本不知古代的作息是这样可怕的，也不知连不成
的薛蟠也是每天早上七钟就起床了。
他只觉凌晨六就被人叫起来，自己基本上一夜没睡，实在是很难受。
不过这个叫早服务是他安排的，而且老话儿的确也有“早起三光、晚起三光”的说法。今儿是他预定要去铺里查看生意的第一天，起得的确是越早越好，除了咬着牙爬起来
持，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所以说，有钱人也不容易，等他把家族产业摸个底，果然还是赶
找个稳妥的法只当
东收钱算了。
一想到日后有希望过上躺着收钱的
好时光，薛攀立刻拿了以前当社畜时候的劲，飞快地起床。
虽然在看清楚铜镜自己形象的刹那有些呆怔，但他也很快就适应了过来——考虑到穿越这么玄幻的事儿都发生了，换个
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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