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迢迢 - 第422章

    意识到铁或许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谨慎，秦时多少有些丧气。

    整个房间里最引人注意的就是立在房间一角的一架四折屏风，屏风上绣着大团的牡丹，层层仿佛在暗的锦缎上发着光，一看过去，仿佛那里真的有一片园，牡丹在光盛开，引来了无数的蜂蝴蝶。

    秦时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他觉得这个屏风很引他，却又说不到底是哪里引他。直到怀里的小黄豆拍了拍他的脸，悄悄告诉他说：“爸爸，这个屏风里，存着怨气。”

    “什么气？”

    “怨气。”小黄豆说：“它像是被封印在了屏风里，不知是什么东西……它还有儿怕我。你看到红牡丹上方的那只白蝴蝶了吗？”

    秦时假无意状的朝那里扫了一，发现那里绣着一只桃大小的白蝴蝶，姿态翩跹，活灵活现。一双黑的小睛，似乎正看着他们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时从它看似逍遥的姿态里看了几分张兮兮的味。

    “到底是什么东西？”秦时以前曾经跟魏舟讨论过恐怖片里的怨气是不是灵力的一，能不能伤人的问题，被魏舟毫不留的驳回了。秦时还以为修炼界就没有“怨气”这样的分类，或者定义。

    小黄豆抱着它爹的脖，正要跟他说悄悄话，就听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如果一个修行者死去，他的意识海也会枯竭，灵力逸散到空，一一消失。如果在它们完全消散之前，用特定的法术将它们收集起来，这就是怨气——将散而未散的灵力，如果收集的足够及时，它还能保留着修行者生前的一分意识。”

    秦时回，见明成岩背着手从门外走了来，目光在小黄豆上扫了一圈，确定他平安无事之后，就越过这对父，落在了屏风上的白蝴蝶上。

    白蝴蝶像是被他的气势惊到，在他们的底扑簌簌地抖了抖，呼扇着翅膀试图躲到盛开的红朵面去。

    秦时顾不上白蝴蝶了，忙问他，“你和老贺都回来了？人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老贺在外面跟风里说话，等会过来。”明成岩稍稍有些沮丧，“铁对地形非常熟悉，把我们给甩掉了。”

    “你们俩没事就好。”秦时对于铁能够逃走，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早在他刚刚面的时候，秦时心里已经敲起了警钟，他的直觉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了：这个大胡不好惹。

    示弱

    秦时见白蝴蝶躲到朵面, 还不放心的又往里缩了缩，当真是可怜无助又弱小的模样。

    但实事求是的说，修行者死去之后将散而未散的灵力是保留着他生前的意识的（至少也是分保留）。遇到敌手, 修行者会有这样柔弱的心态吗？

    至少秦时遇见过的修行者是没有的。

    能踏上修行之路的人, 或者天赋过人，或者遇到了很大的机缘, 无论哪一况，都导致了他们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 会有一人一等的心态——这并不是肤浅的炫耀，而是他们无意之间通过表、肢语言，再自然不过的表达来的一个事实。

    所以说修行者无论遇到谁，都不会有自己是弱者的心态。哪怕是生活在姚家寨里的这些小妖怪，也是“我想要过安稳日, 我不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计较”这样的心态。除非遇到铁这样的土匪，被他彻底打服, 否则他们绝不会低示弱。

    本不该有示弱的心态, 却又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弱小可怜, 那就是在有意的示弱。就好像全程接待他们的风有司风里, 他就一直在示弱。

    在秦时的认知里，为里，哪怕你真的胆小怕事, 在为地蛇, 加上周围全是自己人的况, 也不应该将理寨的权利这么痛快的就拱手让人——他必须要为自己让权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

    弱小无助，就是最合理的一个理由。

    我弱小, 我胆也小，我打不过铁, 我边的年轻人们都打不过他，所以我只能让权，忍辱偷生。

    他想要表达给缉妖师们的，就是这样的意思。

    但风有司越是示弱，越是跟他们抱怨寨不好……秦时对他的戒备就越，越是觉得这老小不怀好意。

    秦时用指尖碰了碰白蝴蝶在外面的一片翅膀，见它又瑟缩的往面缩了缩，不由得一笑。

    “它是被封印在这块绸布里了？”秦时问明成岩，“你能把它取来吗？”

    明成岩摇摇，“我无法探知它的灵力属，哪怕能取来，恐怕也会很快逸散开去。它自己也怕死，所以一直在躲，大约也怕我们会鲁莽地动手，破开了这一结界。”

    “我怀疑这不是如娘的东西，”秦时也说不好这觉是怎么来的，虽然朵蝴蝶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华丽的风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的审。

    他从架上拆这块灿烂如云霞一般的锦缎，卷吧卷吧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好好研究，说不定在这只狡猾的小蝴蝶的上，能找什么关于铁的线索。

    天将明的时候，贺知年和风有司将寨里那些跟铁厮混过的年轻人都集在了一起，胡四郎亲自写的名单，一个都没敢漏掉。

    这些年轻人的人数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还有几个此刻并不在寨里，至于去了哪里，是不是被铁派去办什么事，目前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