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迢迢 - 第187章

    秦时对这说法不置可否。如果劝说有效，安城的琼华楼里售的那些奇珍异兽都是从哪里来的？

    樊持扫一秦时的表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补充一句，“亡命之徒除外。大分人都还是怕死的。”

    “但愿吧。”秦时说。他只愿惜命的人多一些，主动找死的人少一些，这世只怕还能太平一些。

    “小哥心事还怪重的。”樊持笑着说：“其实这危险不危险的，也不全是自己主动去招惹的。你想想关外的那些地方，往近了说，楼兰、石雀城……难满城的人都主动去惹事儿了？”

    秦时心想，楼兰城他是不了解，但石雀城……

    秦时摇摇。哪怕石雀城的老百姓可以辩解说守城士兵所作所为他们不知，也无法左右，但他们确实着城外民的血活了来，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里的是非对错，秦时不想去跟别人争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立场，站在不同的立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何况他该受的罪也受了，石雀城该遭的灾也遭了，再来说这些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遂一笑了之。

    驿馆由军方设置，行商之人在驿馆过夜，驿丞是不饭的。但投宿的人可以借用他们的厨房，也可以钱从驿馆里买些材。

    秦时他们的晚饭通常都是炖一锅汤，里面有腊、一些块类的植，也有菜园里现摘的小葱青菜。他们一伙儿大男人，厨艺都不怎么样，就这么汤汤的每人分一碗，就着他们自己带的饼、酱菜，这就是一顿晚饭了。

    有时候他们在路上猎到了野兔野之类的，晚餐就能丰富一些。通常这时候，樊锵他们都会招呼驿馆里的军士们一起吃。

    这些军士守着驿馆，不到换岗的时候，是轻易不能离开驿馆的。近还可以门走走，但跑去打猎游玩是不行的。所以寻常吃鲜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多。

    樊锵在他们面前是官，比起秦时这些人，又多了一层亲近，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也都是最好的，被褥家什虽然简朴，也是样样齐备。

    如此一来，赶路虽辛苦，秦时却觉得比起关之前的那段日，他现在的生活简直就是在享福了。

    甚至赶路的时候，秦时也会有这样的觉。

    从敦煌到金州之间时常有士兵往来，匪寇早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就算有些小打小闹的贼人，看到樊锵等人着军服，也就早早遁了。毕竟大多数老百姓都还是惜命的，敢跟军队叫板，往严重了说就是谋逆了。

    谋逆是最严重的罪责，一旦定罪，祸及九族。

    至于妖族，秦时倒是听柳溪说过这一代似乎有一只熊。但在他的认知里，熊是不会生活在荒原上的，它们更乐意选择有树木河的丘陵地带。但不怎么说吧，有熊画了地盘，他们一路上倒真没遇见过什么不开来挑事的小妖。

    如此，一路平顺地到达了西宁。

    西宁给秦时的第一印象就是多树多。

    距离西宁越近，地形地貌就越是与肃州一带不同。源充沛，树木也得极为茂密，远近的山峰都遍布绿植，虽然已经了秋，远远望去仍然是一片葱绿。

    看到这样的景，秦时忽然就与曾经给这里取名为“青唐城”的吐蕃人同受了——在穿过了无边无际的荒原之后，看到这样被绿包围的城池，哪怕是毫无艺术细胞的人，也会不由得慨自己这是看到了天堂。

    其实这一路走来，秦时会很明显的觉到隔着一个千年，同样的地方，气候、环境的确是有所不同的。但有不同，也有很多的相同。比如缺的地方还是一样的荒凉，没有树木青草，没有庄稼地，更没有人烟。

    有源的地方，会形成规模各不相同的绿洲，这些绿洲的面积要比后世大很多，也更为密集。

    所以秦时对于此刻的大西北的印象，就是荒原上分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绿洲。而他印象后世的西北，荒漠的面积要大得多——千年光，这片土地的确是在缓慢地朝着荒漠化的方向变化着的。

    秦时心里有遗憾，但沧海桑田的慨其实……也没那么烈。因为他知这就是历史必然的脚步，无人可以阻挡。

    话

    距离西宁城越近, 秦时心里就越是生一丝微妙的熟悉。

    起初他以为这是因为他见过后世的西宁，但后来就反应过来并不是。因为千年前的西宁城从外观上看去，与后世的西宁城可以说毫无相似之。就连后世久负盛名的藏传佛教圣地塔尔寺, 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影。

    于是, 这里如今不但还没有成为佛法昌盛之地，相反却受了先帝灭佛的影响, 宗教气氛还颇为低迷。但这并不妨碍它因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贯通东西的战略要地。

    这条与河西走廊平行，经青海至新疆、西域的路线也被后世的史学家称为“丝绸之路青海”。它起于汉, 兴于南北朝、盛于唐宋，最终衰与元。

    这个时期，青海的贸易量并不突，往来于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们更愿意选择畅行无阻的河西走廊关。但它占据的地理位置却因为享有“南通蜀汉、东接关陇、西通西域”的誉，成为历朝历代的兵家重地。

    秦时就这样一边慨西宁悠久的历史, 一边如刘姥姥大观园一般东张西望地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