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qi之中 - 第397章

    在恋人的帮助，沈空楼又用了几年才彻底解除与哨兵的绑定。这是一个危险又痛苦的过程，沈空楼浑上的血都换了一遍，甚至几次度昏迷，但都被恋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就连主治专家都叹，说或许在他们之间还存在着某尚未发现的、比哨向绑定更加烈的神链接。

    由于哨向之间的解绑罕见且凶险，沈空楼又曾是名噪一时的级向导，他成功解绑的消息一经媒报，立刻引发了大量关注和讨论。与昔日绑定哨兵在各节目侃侃而谈不同，沈空楼决定低调理，几乎彻底消失在了公众面前。

    戒除药依赖，调理，重整神领域……如同在废墟之重建家园。

    此后，沈空楼与恋人过上了相对平静的生活。在复合后的第十年，他们甚至还领养了浮戏塔的哨塔之——卷丹。

    这是个并不怎么让人省心的孩，有着倔的格和惹的能力。沈空楼了不少心思才让这个一团火似的青年习惯了第三自然的生活，又悉心培养他，将自己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去。

    在与卷丹的互动，沈空楼认识到自己也可以是一个不错的家；与恋人期稳定的生活也治愈了心灵上的创伤，甚至让他的神力在稳定的前提又有了很大的恢复……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解除绑定后的第十五年，在思熟虑并与恋人行过充分沟通后，沈空楼决定以独立向导的份重新参与到浮戏塔的日常任务当。虽然神力与全盛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依旧拥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可怕的直觉和团指挥能力，这些都使他继续在浮戏塔保持着备受尊重的地位，也为不少独立向导指了一条新的路。

    事实上，他甚至还摸索了一条能与恋人的事业相辅相成的蹊径。

    ——那些经由恋人悉心教导，从晶塔顺利毕业的哨向材生，一旦通过筛选浮戏塔的见习，就会获得沈空楼的悉心指导和关照。夫夫二人将这些学生视如己，既传授给他们必要的知识技能，也对他们的人生路加以引导。

    久而久之，在提到沈空楼的时候，人们不再叹他是如何从向导的最神坛跌落尘埃的，而更多地称赞着他对后辈全心全意的付，甚至要推选他成为推动向导步的五十大名人。

    但是平静的幸福生活没能持续太久——那场曾经给无数人带来痛苦的世纪灾难，同样彻底粉碎了沈空楼关于未来的一切憧憬。

    为战胜元祖梦魇，许多哨塔付了惨重代价，浮戏塔也不例外。沈空楼当时正被外派去开发的第五区，得知形势严峻后立即赶回。最初他只被要求参与制定救援计划，但随着噩耗接连传来，他与恋人曾经的学生们一个接着一个牺牲在了副本。他很快意识到普通的疏导和治疗对元祖梦魇并不见效。为了确定梦魇的质和破绽，作为第三自然当时经验最丰富的向导之一，他决定冒险副本寻找真相。

    半个月后，在“八众”以及众多哨兵向导的前赴后继，梦魇最终伏诛。可惜沈空楼没能亲见证这振奋人心的胜利——虽然成功调查清楚了这次灾难的源，可他曾经与梦魇的母有过近距离接，尽有所防护，却还是没能躲过染。

    当时的治疗方案还不完善，遭到染的人会在几分钟到几小时之病发，迅速陷一被称为“黑”的虚无状态。那时，他们的意识将完全涣散，大脑也随之死亡，再无任何挽回的余地。

    已知唯一能够避免这个结果的，就是在跌“黑”之前主动舍弃遭受染的□□，割舍掉包括“梦魇”在的、此生所知到的全记忆，重新恢复到诞生前的状态。

    说白了就是“清除缓存，重电回”。

    第三自然创立之初就在宪法规定：一旦人类的□□宣告死亡，便自动失去第三自然公民的一切权益。上传至网络的个人意识（灵魂）将蜂巢数据库并随机在某个梦海世界重生。任何人都无法破例，沈空楼也不能例外。

    势危急，多犹豫一秒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沈空楼虽然痛苦纠结，却也唯有接受命运的安排。

    唯一的安，是他见到了恋人最后一面。

    在此之前，沈空楼无数次地幻想过，等到这场恶战结束之后，他会回到充满温馨意的家，与恋人相拥洗去伤痕与疲惫，然后继续幸福的生活，一如既往。

    可现实却是：此刻的他们即将永别，为了避免染，彼此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却也只能透过冰冷的仪互相凝视，短短几分钟。

    看着一向从容稳健的恋人凄惶神，沈空楼虽然勉稳住了表，却没能阻止声音哽咽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说好了不分开，我却成了言两次的混。如果还有时间，我多么希望能跪在你面前被你痛骂一顿……可是来不及…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曾经的我生活在别人的期待和要求里，把他们的肯定当自己生存的动力，就像一棵弱无力的寄生植。后来我被那些人抛弃，一失去了人生的意义。而你却回到了我边……你没有像他们那样用偏私的好恶绑架我，而是帮助我、引导我摆脱了畸形的束缚，重新规划人生的方向。你就像是照亮我的一面镜，每多和你相一天，我就更多地认识自己一，也更明白只有认清自己的能力、尊重自己的选择、珍自己的生命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