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qi之中 - 第41章

    这之后无论门外的三个人说些什么，谷仓里的火棘都不再理会。

    一方面担心白典虚弱不抗冻，另一方面也担心火棘将整个基地冬储的大白菜全都祸害净了，由蓝时雨面调停，暂时结束了这场双方显然并不在同一个频上的谈话。

    蓝时雨关于家和自由的发言对于白典有很大的动，他以“想要静静”为理由，拒绝了狐狸和狞猫的陪伴，独自推着椅往回走。

    目送他远去之后，狞猫垂了带着小穗的尖耳朵，叹了气。

    “针尖对麦芒，以后的日可要难过了。”

    “针尖没戳到你上，就偷着乐吧。”

    狐狸一甩大尾，重新回到谷仓门。

    “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带白典回来——才不是因为他和你思想同步，而是你不忍心亲自收拾张叏，就利用了他。所以你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算作补偿。”

    “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都不重要了。”

    狞猫化为光，消失在了空气里。

    与此同时的白典，发现自己迷路了。

    从谷仓到基地的直线距离只有二十米，间却需要穿过一片杂无章的仓储平房。关键的错误不知是在哪一步产生的——也许是拐错了一个弯，又或者该上坡的地方走成了坡。总之当白典发现前一片积雪茫茫、别无去路时，已经连基地主楼的影都看不见了。

    无奈之他停椅，试图原路返回，可才刚扭过，就连着打了几个寒噤。

    有人躲在暗偷看！

    绝对不是白典神经过——从小到大他都对别人的视线非常。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是应到了偷看者的负面绪。

    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白典若无其事地朝视线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两排平房的间地带，屋檐站着个人，只半张脸，面无表却又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那竟是白典他自己！

    白典心里咯噔一，手上也跟着松了力。没想到椅竟沿着结冻的坡一路，最后啪地一声摔了雪地里。

    一脆弱的栏杆被撞断了，好在燥松的积雪收了大分冲击力，白典挣扎了几扶着椅试图起，面前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知你是南方人了，不用这么激动吧？”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卫庚现在了白典面前。他没穿防寒服，但看起来并不怕冷，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白典急忙回去看刚才那片平房的屋檐——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又是幻觉？

    他定了定神，看向面前的男人：“都说了我想静静，你不用。”

    卫庚却笑：“你对猫儿说的话，关我什么事？”

    他说这话无非是想活跃气氛。白典却不领，一直低看着自己摔的雪窟窿。

    “那天我快死了，你对我说，手指动一自愿去死，动两就跟你走。可我那时候本就动不了，是你替我的选择。”

    “可是我听见了你心的选择。”

    卫庚四两拨千斤：“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不至于。”

    白典这才抬起认真看了他一。

    “我原以为这个世界只是看上去不太一样，没想到连意识和心理都不一样了，没办法学以致用有难过。”

    “你想得有多。”

    卫庚将白典拽回椅上，为他拍净上的积雪，然后一起往回走。

    “现在这个世界，外在科技发达、在神膨胀，一推一拉之间，人和人的距离也就变得越来越遥远，远到很难传递去。对了努斯，今年联盟关于人结构的报告是怎么说的？家那分。”

    白典很快听见了努斯的答案。

    “普查机构数据显示，第三自然目前人一千八百万，家型人只占到总人数的015，也就是每千人只有一个半人拥有血亲。人际往的度也在一步降低，超过三成人的际圈期停滞在一级。”

    “一级人际关系人，也就是与你存在直接关系的人。比如亲人、同事和同学。通过这些人的介绍而认识的人叫二级关系人，比如同事的偶，同学的父母。基本没有利害关系，可有可无。”

    卫庚为他解读数字背后的意义。

    “对于火棘而言，张叏和你都属于二级关系人，至于那位受害者的母亲就更加遥远了。张叏是不是杀人犯、你是死是活……这些火棘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和老顾的关系。在你看来那是一冷漠，在他看来却是自由。”

    “可是他对老顾的却偏执得令人咋。”

    白典若有所思：“在我看来，超过了一般朋友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家人？”

    “玫瑰不叫玫瑰，但芳香依旧。”

    卫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又迅速转移了话题。

    “回去吧，回给你找事，一旦忙起来你就不会胡思想了。”

    hub蜂巢

    这天之后，白典在东极岛基地里的生活慢慢步了正轨。

    他每天早晨七起床，吃过早餐后直接前往楼，在绿医生的指导行复建。午饭后，卫庚给他安排了一份薪（荣誉）微薄，但胜在轻松的工作——照看基地温室里的蔬菜。当然，绝大分的工作都由与梦海关联的映机人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