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叫凯因斯的雄虫决定去死 -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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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里昂:“陛……”

    终于,麻木的雌虫有了一丝反应。

    西奥里昂:“您后悔吗……”

    曾经犯的错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当前全境爆发的战争仍是十九年前那场失败起/义的余震。

    西奥里昂抬起漉漉的睛,看着虫皇。

    看着他的人,看着他的救世主。

    西奥里昂:“风静……”

    十九年未曾开的称呼,随着颤抖的呼一同

    西奥里昂:“你后悔吗……”

    后悔发明神海修复剂,

    后悔……遇见我。

    虽然这些年,喻风静不止一次地说过,当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有的责任皆应由他承担。

    但西奥里昂知,若要为当年那场起义定责,他西奥里昂才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主谋。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因雌父神海濒临崩塌,在喻风静面前崩溃痛哭,喻风静便不会冒天之大不韪,解构雄虫素神海修复剂。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那么天真地想要将神海修复剂推广全境,喻风静便不会同他一起四奔走,组建涅莫斯,发起起义。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决定向皇室投诚,以战止战,喻风静便不会为他盗走涅莫斯的军火,率先向战友开枪,替他背负骂名。

    如果当年自己能自觉死在战场上,喻风静就不会在虫皇对他赶尽杀绝时,设计篡权夺位,坐上了这个他并不想坐的“宝座”。

    喻风静原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是个无意权力名利的人。

    都是因为他,才被卷了罪恶的浪,才经历了如此痛苦又煎熬的一生。

    他才是一切的起因,是错误的开端,是合该被千刀万剐的罪“人”。

    但他又仁慈的人知他承受不起这么大的罪责,才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安他,替他担起了本应属于他的责任。

    虫皇:“后悔吗……”

    虫皇轻声重复着,低哑的声音让另一颗心脏飘摇。

    面对如今的局面,说毫无悔意是假的。

    若是没有神海修复剂,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当年意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待一切。

    他尊重这个世界存在的客观规律,不赞同也不预,一直以独善其的态度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一开始是没想过要改变世界,或是拯救什么“人”的。

    直到,他遇见了西奥里昂。

    虫皇:“或许有过吧。”

    西奥里昂的现改变了他的世态度,改变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一切。

    致命的引力最终让他迈过了自己设的安全红线,义无反顾地投这场未知的浪,与西奥里昂并肩,与西奥里昂携手。

    虫皇:“但不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这么。”

    虽然以现在的经验回顾过去,会茫然、会动摇,但若是时光倒,让当年的自己知晓一切,他仍旧会同样的选择,重走来时路。

    虫皇无奈又释怀地笑了:“毕竟那会,我才二十多岁啊。”

    二十多岁的少年,远没现在思虑周全,

    冲动、大胆、连犯错都理直气壮。

    二十多岁的少年,不惧危险,不计后果,不顾一切,

    唯一害怕的,是人泪的双

    皇三层。

    凯因斯扶着墙走楼梯, 手指在墙面上留蜿蜒的血痕。

    痛到麻木的左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像一截腐朽的木拖在后。

    皇的战况远超预料的激烈。

    神海攻击波持续至今,几乎所有皇室护卫都已成为了虫化杀, 整个皇彻底陷一片混战。

    凯因斯依靠幼年的记忆,选择了守卫较少的路线, 很幸运, 一路都没有与虫化护卫正面遭遇,但即便如此,也受了不轻的伤。

    左骨折,右肩贯穿,腹急包扎的伤还在源源不断地渗血, 每一次呼都像吞一把碎玻璃。

    最糟糕的是……

    凯因斯看向自己的肘弯, 那里已经浮现了黑的鳞甲。

    他已经在虫化的边缘了。

    卡利西尔……

    卡利西尔的名字像一细线,勉拽着凯因斯摇摇坠的理智。

    凯因斯咬牙关, 拖着重伤的,艰难迈步,正要踏上廊,忽而听到了血被撕裂的声音。

    地三层属于保密的区域,很少有虫会到这里, 整个廊空的, 回响着令人骨悚然的声音。

    凯因斯了阿舍尔给他的枪, 借着墙角的遮蔽, 缓缓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瞳孔震。

    一只浑布满鳞甲的“怪”正在撕扯另一只“怪”的尸, 包裹着鳞甲的躯在他的手犹如一块破布一般被生生撕成两半,散落在地。

    墙上到都是骨翅划的刮痕,一看便是经历了一场激战。

    而他闭的房门,正是存放着线数据库的房间。

    撕扯残尸的“怪”似乎察觉到什么, 猛然向此转过来,凯因斯立刻收回视线,隐蔽在墙后,心脏几乎要冲咙,让他生理呕。

    残肢、鲜血、失去理智的“怪”。

    前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让凯因斯浑,生本能急促地咆哮着不要靠近!赶快离开!

    但撑的意志还是固定住了脚的步伐。

    卡利西尔还在战场上生死未卜,

    他不能走。

    凯因斯迫自己冷静来,再次侧首打量。

    门前的“怪”似乎没有察觉到凯因斯的存在,已然收回了视线,机械地摆着他的“战利品”。

    凯因斯举起枪瞄准他的脖——那是虫化后雌虫上最脆弱、也是唯一可能被击穿的地方。

    通过瞄准镜,凯因斯更清晰地凝视着“怪”。他的上糊满了血污,不知是“战利品”的还是他自己的,从他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上隐约还能看近卫队的字样。

    近卫队……

    和阿舍尔一样。

    面前“怪”的脸逐渐模糊,阿舍尔的脸渐渐浮现前。

    “怪”的型并不健壮,看起来还未到壮年的型,他可能是一个和阿舍尔差不多大的孩

    而且……

    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忽而浮现脑海

    卡利西尔现在也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端举的枪开始颤抖了。

    凯因斯无法克制自己心的抵抗。

    面前这个生不是“杀”,不是“怪”,而是一只无辜的雌虫。他可能年少、可能优秀、可能前途坦,但却因为这场残酷的抗争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有资格剥夺他的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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