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长夏 -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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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官署回李府,李缮先去了东府。

    钱夫人正和林氏几人说话,翘手指掐甜瓜吃,状态还好。

    李缮看了林氏一,挪开目光。

    钱夫人只顾着张手给他看:“狸郎你瞧,不是大事,我也是这几年手养薄了,放过去,我手上的茧哪那么容易划破!”

    李缮:“母亲仔细养伤。”

    钱夫人并不把这伤放在心上,她想到窈窈,以前不喜谢家女是一回事,但这回她和窈窈一同遇刺,她比自己惨得多。

    她又问李缮:“倒是谢氏,我听说她逃命路上,摔山崖,她……可得疼死了?还好吧?”

    李缮前,骤地闪过一抹倩影。

    当时在崖,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后,她手掌勉力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好几次,李缮都以为她要摔倒,他手臂一直微微绷好了随时扶一把的准备。

    可是她终究还是站稳了,似乎察觉他的目光,她还拉了,挡住腕上绳的勒痕。

    …

    李缮了东府,

    杜鸣问:“将军,可要备回去?”

    他们原是去押送拓跋骢,既然事解决了,李缮的习惯定是要回去的,杜鸣其实早就备好了,就等李缮

    只不过这次,他没等来李缮应可。

    他悄悄抬,便看李缮微微皱着眉,过了一会儿,他:“不用了。”

    说完,李缮也不用杜鸣跟着,大步往后院西府走去。

    ……

    窈窈回到李府,女医替她好好看过扭到的脚与其他大小伤,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山草厚,没有大伤。

    饶是如此,她上撞到地方,还是紫红,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郑嬷嬷是被新竹和木兰扶着来的,为了钱夫人,她肩膀挨了一刀,才止了血,得知窈窈回来,她却如何都躺不住,定要亲确认窈窈安危。

    看过窈窈的伤,她泣不成声:“我的姑娘,我的姑娘受苦了啊……”

    一声又一声姑娘,不是夫人,少夫人。

    窈窈咙发涩,:“嬷嬷,你莫要激动,小心伤别裂了。”

    郑嬷嬷:“姑娘无恙,便是要我这条老命又如何,我本就想过了,若你事,我也要跟着去了,免你在异地他乡孤独。”

    新竹和木兰也低哭了。

    窈窈喃喃:“都过去了,没事了……”

    新竹再抑不住,:“姑娘,我不甘心!那老妪发疯,说五爷害她全家战死,姑娘该死,五爷虽是姑娘堂叔,可是姑娘从小可见过五爷一面?”

    窈窈睫轻颤,自离了洛一直压抑在心绪,便如决堤的,化成满腔酸楚,从角扑簌簌落。

    其实新竹不说,窈窈也从老妪的话里,猜到自己遇刺的原委。

    谢五爷谢翡大窈窈二十多岁,窈窈从没见过他,五年前上党一战,窈窈也才十一岁。

    她用力咽了:“是啊,都因我姓谢,也只因我姓谢,我就背上过错与罪责。”

    被婆拖着走的时候,山崖的时候,她又怕又痛,也想了很多。

    “那老人家便罢了,又有多少人因此待我如。嬷嬷,我有时候想,我到底错了什么呢。”

    她声音很轻,却又利如刻刀,凿一笔又一笔痕迹。

    郑嬷嬷抱着她,主仆几人泪潸然,哽咽难言。

    屋外,李缮背着手站在檐,他转过,本要拾级而,脚尖又转了回去,到了门,敲了门扉。

    “叩”的一声,屋几人皆是一惊,新竹和木兰扶着郑嬷嬷起来,李缮挥挥手,没叫她们行礼,让她们去。

    郑嬷嬷看向窈窈,窈窈,她才与新竹木兰离开。

    李缮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回过,便看女孩儿坐在榻上,她还咬着,用手背抹泪。

    但是那泪与不要钱似的,抹了几滴,又如新泉涌一汪,在她素白漂亮的面上,洗濯一蜿蜒轻痕。

    李缮从没见过这么会哭的人。

    他轻轻一动,就像他刚刚喝去的,变成她的泪,蚀了他心隙,化成一说不明,不清的绪。

    他脆挪开目光,:“你遇刺,是李家疏忽,我会给你一个代的。”

    等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她带着鼻音的,的一声“嗯”。

    还在掉泪。

    李缮:“你是不是还不解气。”

    窈窈没回答,只是泪。

    李缮心烦意,他抬眸,:“你方才指桑骂槐,我又没打算和你算账,你心虚什么。”

    那疯老妪分不清是非,错把窈窈当仇人,而他因谢家换亲,更因对世家的偏见,待她冷漠至极,她说的是老妪,也在说他。

    李缮想,从来都是别人给他台阶,他是第一次给人台阶

    只要她别哭了,随便吭一声,他就不会纠着不放,毕竟她总是乖顺的模样,能说什么难听的话。

    窈窈泪的动作一顿,她抬起的眸,哭得狠了,尾抹匀一飞霞般,比枝上几分。

    她目光闪烁,语气轻盈而飘散:“若听我说了那一番话,会有人心虚。”

    “那个人,理应不是我自己。”

    李缮:“……”

    ……

    不过片刻,李缮便从西府来了。

    杜鸣不知那屋里发生什么,看自家将军脸比锅底还黑,就知不是好事。

    他再一次问:“将军,可要赶回去?”

    李缮:“赶什么,我又不是。”

    杜鸣:“……”

    他一边走,一边气势汹汹兵:“你,你,你,你们几个,随我来!”

    杜鸣和被到的亲兵赶跟上他的步伐,亲兵们用求救的目光看杜鸣,杜鸣只好再上了,问:“将军,这是要去什么?”

    李缮:“灭了这时候最该心虚的人!”

    …

    李缮夺门而后,显然是生气了,窈窈有担忧,可是,并不后悔。

    她不是故意惹恼他,只是,总该找个机会与他说明白,她不喜被自己没过的事牵连,他也本不该牵连她。

    只是,她没打算现在说的,是他不装聋不装哑,非要这时候问,所以,该心虚的人是他。

    至于往后,李缮会不会更厌恶自己、冷待自己……窈窈想,会有比现在更差的况吗?不会了,那便无妨。

    她收拾好心,木兰便从屋外来,又惊又呆,似还有几分不信:“夫人,听说将军他……”

    窈窈疑惑:“怎么了?”

    木兰:“他去烧了天观,给夫人气去了!”

    把我当什么了

    …

    三月的傍晚,天黑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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