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琴师[女尊] -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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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脚不净,敢偷琴馆的银钱……”

    第八针。

    他的八个脚趾都被扎了银针,面纱上也透血污。

    见他把嘴咬破也不肯声,郝宛嗤笑:“原来是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还是我的针!”

    十指连心。

    恰此时,后院的门被来人踹开。

    雪竹利落收脚,裴淮义面沉沉,不辨息怒。

    “哪个贱蹄……”郝宛面上的怒意更甚,回看清来人,面煞白,“裴、裴大人!”

    他知蒹葭去告罪了,可没想到裴淮义会亲自过来。

    原本惋惜不能对他用拶刑,将他的指夹断,此刻郝宛的怒火被一盆冷浇灭。

    朝堂的人,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裴淮义没有应声,是雪竹上前,将虚脱的楚临星解了来。

    后院似被沉重的乌云笼罩,几个侍人大气都不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楚临星额上满是冷汗,连穿罗袜、趿鞋都不能。

    “弦月堂,原来是这般。”

    她面上并没有怒意,可这话叫郝掌事当即

    郝宛扑通一声跪地,膝行至她面前:“大人,大人明鉴,是他偷了琴馆的银钱,这贱蹄手脚不净,欠了银,还要偷钱,还请大人为小民主啊!”

    裴淮义坐在风兰搬来的椅上,没有言语。

    “动用私刑,是小民不对,可琴馆丢了一大笔钱,从他屋里搜来,这如何得了。”

    郝宛的声音过分尖锐。

    肖柏正好此时到来,刚院门就被震了耳朵,啧:“低声些,这是什么光彩的事?”

    震得人耳朵疼。

    院多了两拨人,郝宛的气焰越来越低。

    裴淮义看到他更低了些,生怕肖柏看见他一样。

    “楚公,你拿了他的银钱吗?”雪竹问他。

    楚临星衣摆与面纱沾了脏污和血迹,被蒹葭搀扶着,慢慢摇

    “我们公不是这样的人,他没有偷银钱,公一向清贫,想着攒够银钱赎,连药都买不起,都没有这样的事。”

    蒹葭泪婆娑,若非搀扶着楚临星,必然要跪连连磕了。

    郝宛尖叫:“一向不曾,今日不是了?!”

    裴淮义一记眸光扫过,郝宛便噤了声,再不敢言。

    “你一直跟在他边?”

    蒹葭,又忙摇:“昨夜公起夜我不曾跟着。”

    郝宛看着裴淮义,却不敢再大喊:“大人,他承认了,他就是偷了东西。”

    “不,”楚临星痛得指尖都在颤,眸却没有半弱的模样,“我的确去了,却是看到了郝掌事同女私会……”

    郝宛登时反驳:“你血人!”

    “郝掌事威胁我,说我若是敢告诉旁人,就在我再无立足之地。”

    裴淮义看了一旁的肖柏一

    后者领会她的意思,抬手,亲卫带上一个女人来:“郝掌事,可认得啊?”

    女人凄凄惨惨,显然是被拖来的,原本的茫然,在看到郝宛后变成愤怒,却碍于两个大人在场,连都不敢放一个。

    郝宛仅看了那人一,便脸惨白的别过,哀求:“大人为小民主,小民不认得她……”

    狗咬狗,后院作一团。

    真相已然明朗。

    在裴淮义起的一瞬,后院众人噤若寒蝉,却见她朝外走去。

    院里的杂事被她扔给了肖柏。

    这厢,蒹葭去烧,楚临星独自坐在榻上。

    原本款式老旧,浆洗发白的衣裳也破了,再不能穿。

    楚临星这回没再低着,同她对视:“多谢大人救命。”

    裴淮义嗯了一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楚公,我救了你,不以相许报答我吗?”

    “……大人,那是颍川的说法,不是江南的。”

    她没有放过楚临星的任何绪。

    但他神那样自然,只是因着大病未愈再添新伤,脸惨白:“您、是又将我当师兄了吗?”

    裴淮义稍顿,看着前赤着足的人,声音平平地:“昨日我问你时,你不是说,能活去吗?”

    “楚公,怎么每次都让自己陷囹圄?”

    她的眸光落在楚临星的脚踝上,凝眸,瞧见了一颗红艳艳的痣。

    来我这

    那是不属于成恩的痕迹。

    成恩没有这颗痣。

    他也不是能忍痛的人,一痛就能让他哭得稀里哗啦,真正的成恩受刑能装哑至最后吗?

    这不足以为楚临星洗白,证明他不是成恩,可那句“又将他当成恩”,莫名就让裴淮义觉得心堵得厉害。

    她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查了五个月,依旧没有结果的事,第一次让裴淮义到挫败。

    同成恩不一样的面容,她告诉自己,可以是易容。

    和他不一样的习惯,譬如左手写字,她可以告诉自己,是成恩为了逃离她,刻意为之。

    被数枚银针扎脚指尖也发不声来,她也牵地认为,是成恩遭遇了什么变成哑

    可当滴滴汇集在一起时,楚临星的话成为导火索,将她心满得要溢的怀疑燃、烧尽,告诉她,是因为她不接受成恩的离去与欺骗,为了清真相,开始一遍遍欺骗自己了。

    裴淮义从来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自小被严苛对待,为了被母亲认可,对自己更是苛刻。

    是成恩的现,打破了她的规则。

    那样炽的火团,开一条路来,闯她冰冷的规矩里。

    他应该知背叛自己的后果。

    但他跑了。

    现在,她怀疑已久的人再次告诉她,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抱歉,并非我本意,又给裴大人添麻烦了,次,不会应该再丢人了。”

    裴淮义看着他,少倾,勾:“不麻烦,楚公好生养病,过些时我去为你师兄烧些纸钱,不如一去。”

    一去。

    楚临星袖的手蜷了。

    裴淮义明明笃定了“成恩”没有死。

    她的再三试探,足以说明一切。

    为何还要他一同前去,为假成恩烧纸钱。

    她还在试探他。

    楚临星温顺地颔首,那双眸表层没有泪罩着,再度变得冷淡:“我明白的,大人。”

    京贵女对他的评价无不是:“矣,就是少了活人气。”

    一个漂亮的琴师,却冷得像块冰。

    很是贴切。

    裴淮义没再说什么,径直起离开,王娘正在门等她。

    “他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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