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死 -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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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雨年抿起嘴

    沈青池继续喃喃:“你在我心里了十四年,将你走,等于空我的心脏。带着一副空壳,我并不清楚我能持多久,能得多好,所幸……我顺利拿回了南疆。拿回南疆,我就算突然暴毙,也有脸见你。”

    南疆回归的那日,沈青池又去旧时院的梨挖酒,但酒没了,边的人也没了。

    他在树睡了一日,那人也没有乘东风梦。

    沈青池想,看来他得还不够。

    “可是你仍然没有梦,看来我得还不够……”沈青池梦呓似的呢喃,“还不够……”

    “不是这样的。”连雨年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生魂不梦,你梦不到我,是因为我还……”

    他停顿一,在薄薄的窗纸前犹豫半晌,无奈地选择伸指戳破:“……因为我还活着。”

    怪夜温柔,让他不想演了。

    “而且,我并不后悔为你而死,我怨的不是这个。”

    “那你怨什么?”沈青池上追问,喑哑的嗓音上扬几度,接近破音。

    聪明如他,突然锐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甚至愿意松开手,利用此刻极近的距离捕捉他底细微的绪。

    连雨年张了张嘴,答案卡在咙,像吞了一把荆棘,刺得隐痛。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些事,于是原本可以用玩笑语气说的话语变得格外滞涩艰,带着一难以启齿的羞赧。

    他清清嗓,别开糊地说:“没什么,我……”

    有四个字被他嚼碎在齿间,只剩短促的尾音。

    沈青池住他的,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什么?”

    “我……”

    还能怎么?你一通告白噼里啪啦地砸来,显得我之前的怨怼又作又矫呗。

    连雨年本想混过去,但沈青池已经近到一个颇为危险的距离,即使知再靠近就要亲上,也不肯放弃讨一个答案。

    连雨年竖起桃木剑将他隔开:“我……恃而骄,没事找事,胡思想,作了个大的,行了吧。”

    沈青池没料到会从他听到这样一番自我评价,怔了许久,直白坦的目光看得他整个人都不自在,满脸写着“我之前是个傻叉”。

    沈青池心念一闪,好似抓住了某个飘飘的念底的怔忪慢慢被笑意取代。

    他低低笑声来,又把枕回连雨年肩上,指尖沿着他到鬓角,勾起他一缕发丝绕上指节。

    “你可以没事找事,朕很喜。”沈青池轻声,“朕给了,你何时骄一个给朕看看?”

    连雨年绷住:“陛想让草民怎么骄?”

    沈青池暧昧地他的耳垂,漫不经心:“譬如,以犯上、大逆不地……爬朕的床。”

    连雨年绷不住了。

    他给了陛一个清脆响亮的脑瓜嘣。

    哪里来的黄废料?走你!

    留几十把桃木剑和上百张符箓, 连雨年展开沈青池亲手写的圣旨,看着上面那一行行熟悉的、属于小临安王的字迹,心复杂, 默许了沈青池让他多留半日的要求, 直到未时三刻才离开帝京, 赶往丹桂乡。

    来时乘坐车走官费时不少, 去时独抄近倒是省了两日时间, 十月初七便抵达了位于丹桂乡东面边际的桫椤镇。

    连雨年在镇石,夕余晖从庞然繁密的枝叶间筛,打在脚边,随风而动,宛若动的细沙。

    他仰首打量这株足有五百年树龄的桫椤古树,神柔和, 离他最近的一枝条忽然被风得弯折, 末梢柔叶蹭过他的鬓角, 像是同他打了个招呼。

    “又见面了, 老先生。”连雨年笑着轻拍树, “镇一切可好?”

    今日的风温柔又连绵, 桫椤古树婆娑摇曳,沙沙风声清幽恬淡, 令人心旷神怡,满心慵懒,恨不得倚在树睡去。

    这便是一切安好的意思。

    “那就好。”连雨年顿了顿, 回将倦怠的儿拴在树, “老先生,劳你替我照看它,此番过来, 我有重要的事。”

    垂在他面前的细枝飘拂两,很快,前垒起了一堆幼枝叶。它低咀嚼,睛微微眯起,满足惬意的神,仿佛吃到了心仪零嘴的孩童。

    “谢了。”

    连雨年拍拍,再向桫椤古树拱手谢,转

    桫椤镇是丹桂乡最古老的镇之一,据镇志记载,早在东衡王朝开国之前,这里就有人居住生活,时至今日,镇的历史已经有三千三百余年,几乎等同于神话时代之后的人族历史度。

    桫椤镇是不是真的存在了这么久,连雨年无法考据,也无心考据。但这里毗邻丹桂乡最大的湖泊——东大泽,却是毋庸置疑之事。

    ——帝京东边的山上,有一座云湖。

    东大泽的确位于山。它发源于夹在两座陡峭山之间的凹谷,位会随着旱季雨季涨落,最时能淹过两座山的山腰,湖面上常年笼聚云雾,云层厚度与位叠加,能过山

    这是丹桂乡人人皆知,却无人探访的一奇观。

    从前有人去过东大泽所在的凹谷,本地人、外来者皆有,数量不多,却没有一人能从里面走来。寻他们的人也都消失在谷经年不散的雾里,陪他们了没没尾的鬼。

    连雨年之前来这儿替人捉过鬼,曾想谷看看,却被那人家生拉拽地拦。也是在那时,他从自己的雇主听到了一句话——丹桂乡四大泽皆有大灾。

    再之后,连雨年就去了北大泽,遇上那跟自己同归于尽的鬼蛟,彻底相信了这话。

    “本就想着实力后就来这里看看,现在也是赶巧了,先去找……嗯?”

    连雨年转过田埂,走上青石铺就的略有起伏的镇路,忽然察觉到异样气息,顿住脚步,嘴里剩的半截咕哝也咽了回去。

    他停在路,环顾左右,只见街两边的民宅纷纷关门闭,灯也不,静默地伫立在黯淡残,如同一座座坟墓。

    斜照夕犹如涸的血,扫过屋檐、窗台、门前矮阶,没有一丝温度。

    镇里安静得可怕,傍晚该有的炊烟、谈笑、碗筷碰撞、犬鸣叫之声半不闻,极端的寂静让连雨年以为自己真空景观,受到了一难言的窒息压迫

    怎么回事?桫椤古树不是说镇里一切安好吗?

    连雨年疑惑地皱眉,并不认为那株宽厚的古树会欺骗自己,这里定然是发生了古树不知的变故。

    这样想着,他作势运使术式查探,却在抬手之前听见自右手斜前边传来的动静——

    “叩——叩——”

    是叩击窗棂的声音,缓慢而轻,小心翼翼。

    这细微声响放在平常,即使是耳力极佳的连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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