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死 -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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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妃是镇北将军顾世女,十六岁嫁给先太,在先太被先帝鸩杀的当晚悬梁自尽,顾将军也因此卸甲告老,举家迁至南方,等同于放。

    沈青池后来借遇刺之名清算顾家时,顾家主支人丁凋零到只剩一位老太太和两个孙女,他不忍心狠手,转而对准打着顾将军旗支持先太的顾家旁支挥屠刀,把那群从先帝手逃过一劫的朝廷蛀虫杀了个净。

    太妃是将门虎女,上过战场,习过武艺,嫁后却开始修,不舞刀枪,转而起了园艺。

    她不喜寻常草,更山老林或异国他乡的奇特草木。这只在特定区域生的植有一个共同特,就是难以在帝京的气候成活,因而太妃几乎将全心力都投到照料它们当,东一项的支也以此为最。

    妙的是,过去很一段时间里,东私库的动一直是先太政敌们死盯的对象,而太妃的销却并不为人关注,所以也从未有人发现,东每年账的银,居然有三到五成都在了给太草上。

    连雨年一页页翻看账目,里面的条款都是固定的,购、树苗、苗和料是钱的大,约占九成,其余杂加起来占总数的一成左右。

    年年如此,就连金额也大差不差,每一年的记录都像复制粘贴,乍一看像手人敷衍了事的产,实际上所有数目都确到了铜板单位。

    这本账册初看平凡,越看越诡异,笔墨纵横间仿佛盘踞着一不可名状的怪,会吞没所有向它投来的视线……以及视线的主人。

    连雨年合上账本:“先太妃一年要消耗近两万两银——什么料这么值钱?用金沤的吗?”

    择青说:“若是没有从东那些尸骨,纵然陛发现账目有异,也只会推测是先太贪腐。如今看来……它们可能是买命钱。”

    将以盖匿骨术遮掩的尸藏在用天价买、草木里,确实能把它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运

    微风得枝黄叶簌簌,连雨年的语气微沉:“陛怎么打算?”

    舒琊看了看账册,低声:“陛已命人调查先太在世期间的失踪人和买卖/人,刑尚书许鉴大人连夜翻上千案卷,就连昌平二十一年东南洪涝的灾民统计书也寻了来,正在带领刑查。”

    昌平二十一年是先太主东的第三年。

    那一年东南十二城连三个月暴雨,黄河决堤,洪涝爆发,灾之严重堪称盛朝立国以来之最。

    先帝在很多事上不靠谱,唯独对赈灾和权斗手拿把掐。他一连了三圣旨,将赈灾事项安排得面面俱到,而负责将这些事项落实的正是当时如日天的先太

    “那场洪灾因救灾及时,百姓死伤并不严重。洪涝过后虽有蝗灾和瘟疫,也只是小范围传播,没有酿成大祸,所以不似前朝那样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

    择青娓娓来:“此事后来还成了先太的政绩之一,为他的金再贴一层金箔。灾平息后,先太上疏奏禀赈灾过程,灾民失踪和亡故这两项数字,加起来是两万一千五百人。”

    舒琊颌一:“我们从东的尸骨近两万两千。”

    这些线索嵌合得真是严丝合

    连雨年没了胃,把粥碗推开:“东里的尸骨未必都是那时的灾民,应该有不少失踪的人真的是被洪冲走,生死不知。至于故去的人,尸首都行了妥善理,先太不至于蠢到明着对他们手。不过……”

    他话音未落,几名近卫忽然匆匆而来,附在舒琊耳边说了些什么。

    舒琊面一变,吩咐他们继续盯着,随即转向连雨年:“仵作找到了分尸骨的死因,扼颈、毒、刀伤……还有溺亡。”

    “溺亡?”连雨年疑惑,“这是怎么查来的?”

    舒琊摇摇:“已经变成白骨的尸很难完全确定死因,尤其是溺亡这需要血官共同辅助判定的死因。不过,仵作解剖过在昌平二十一年被卷溺毙的百姓的尸首,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骨骼上都有大量细小的刮蹭、撞击痕迹和骨折迹象。”

    择青温声补充:“这是因为洪速湍急,尸浮动过程会反复撞击、岸上的石,一般的溺亡尸首不会有这类痕迹。”

    “原来如此。那……”

    “有十几尸骨上存在这样的痕迹,可以确定他们死于那场洪灾。”舒琊青着脸

    “只是分而已。”择青声音轻柔,压抑着隐隐的怒气。

    连雨年沉默了一:“他们死于洪灾,而非死于先太之手,盗窃尸虽然上不得台面,所幸还不算丧心病狂。舒侍卫,你们该关注的是其他死于非命的人。”

    “……”

    舒琊气,握着铁刀与桃木剑转离去,步履匆匆。

    择青微不可察地叹气:“丹先生若是吃好了,便随咱家去见陛吧。”

    连雨年摸摸肚,夹起最后一颗虾饺

    半凉的面还温,鲜甜弹韧,咸淡适

    他咽,拿过嘴,缓缓起

    “走吧。”

    ……

    朝会结束后,沈青池径直回到安和殿。他不喜御书房的庄严沉肃,平时批阅奏折都在寝殿。

    连雨年跟随择青迈过门槛时,沈青池刚换厚重繁复的朝服,玄常服外披着青衫,又是一件小临安王旧衣。

    连雨年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也对他这怪异的举动理解不能,只能别开,装作没看到。

    “丹先生,坐。”

    连雨年神之际,又没有及时行礼,沈青池像是习惯了似的,也未责备,挥手命人看座。

    “陛。”

    连雨年象征拱拱手,屈膝跪坐来,小侍从很快递上茶,他低一嗅——是松梨雪茶,加了

    倒还是从前九皇味。

    连雨年莫名松了气。

    从他接过茶杯起,沈青池便不错地看着他,神沉静利落,似薄冰削成的刀。

    那刀锋冷利,从连雨年的眉骨掠过邃的瞳,勾上他玉山似的鼻梁,再轻柔扫向芙蓉,最后才沿着廓线条细细描摹一通,行云如庖丁解,仿佛想剖开这张艳若桃李的姿容,去窥见别的一些什么。

    令他失望的是,他没能在这副面孔找到可解自己妄念的存在,哪怕只是一星半的错觉。

    与此同时,连雨年觉察不对,抬与他对望一瞬,神

    任沈青池如何探究追查,面前这清风朗月的影也仍是那般陌生,仅有眉间的半分沆砀烟波略微似他苦寻的故人。

    他们连味都大相径

    沈青池突然没了兴致,懒散地垂,翻开手边案卷。

    连雨年不知他的心思,当然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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