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无为[科举] - 第250章

    这是以前周承翊并不想要思的容，他虽信重沈江霖，但也明白至清则无鱼的理，不至于要让手底跟着他的心腹之臣一好都没有。

    可若是这个心腹之臣从谋夺的好特别多的话，同样也是让一个帝王不能忍受的。

    当初毅王献给沈江霖的一些贺礼以及私里送给沈江霖的银票，沈江霖都登记造册之后，让周承翊看过，折合银两来算，差不多要有近五万两银。

    周承翊大手一挥，直接都赏给了沈江霖，算是过了明路了。

    那个时候的周承翊心里想的，则是自己获利颇丰，让沈江霖吃汤也是应该的。

    可是，当周承翊读到那一封封弹劾奏折上的账目汇聚而成的一个额数字，看到一个又一个大臣弹劾沈江霖的奏本，便是原本心偏向沈江霖的周承翊，心的天平也开始慢慢往另外一边倾斜。

    沈江霖，是否还有隐瞒自己之？他在“四王案”，究竟获利了多少？隐瞒了多少？

    这些大臣，有让周承翊厌恶的，可也有好些让周承翊十分欣赏的，如果只是一封两封的弹劾奏本，周承翊还能置之不理，可是这么多奏本，反复地在他面前晃，化为一串串尖利的言语往周承翊的耳朵里钻，周承翊也不免动摇了起来。

    然而，沈江霖却连上朝开辩解的资格都没有，澄清的奏本虽然递了上去，但却淹没在了一本本弹劾奏本之，众铄金、三人成虎，皇帝一日不严惩沈江霖，后外朝就一起向皇帝施压，而且这些人并非只是针对沈江霖一人，他们要将沈江霖和沈江云兄弟二人一网打尽！

    杨允功不手则已，一手就必须要将荣安侯府的人连除，不仅仅是沈氏兄弟，包括还四散在各的沈氏宗族弟，他都会一个个全，确保沈家再无翻之力。

    这便是阁首辅的真正实力，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想要的事，无人可拦。

    哪怕有谢识玄等人奋力为沈江霖辩驳，但是这次，事态扩散的十分之大，他们的声音亦是被狠狠压制了来，甚至谁继续再为沈江霖奔走，谁就成了一个被弹劾的目标，如此一来，许多人都不敢在这个风浪尖继续力沈江霖。

    周承翊迫于压力之，只能先行让锦衣卫将荣安侯府包围起来，然后又称病不上朝了几日，最后还是皇后说了一番话醒了周承翊：既然陛如此难以决断，倒不如上朝让双方对峙一番，陛一回判官便是。

    皇后一向正平和，事沉稳大方，周承翊听完之后，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间带过多的私人，还是应该站在公允的位置，公平去判。

    三日之后又有大朝，这一次，周承翊宣布正常上朝，并且派锦衣卫将沈江霖带到“太和殿”。

    重回“太和殿”，沈江霖并非是以起居郎的份，而是一个被审判者的份。

    当天边刚刚透晨曦的时候, 宏伟的“太和殿”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今日所有人脸上的表都有些不同寻常。

    经历“四王”被查抄一事，朝堂上站着的官员, 或多或少都在其有所关联，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参与了弹劾沈江霖, 但是确实许多人在知沈江霖所扮演的角之后，对于沈江霖今日要来当堂对峙之事，是充满了“兴趣”的。

    唯有几个和沈江霖走的比较近的人, 面上充满了隐忧。

    只是沈江霖来之前已经派人和他们递过话了, 今日上朝，无需他们也蹚浑, 陷对方的攻讦之，该明哲保的时候还需要明哲保, 以待来日。

    沈江霖这话说的固然有理, 他们肯定是需要保留一定的实力的，以最坏的结果打算，要是沈江霖真的被打击去了，以后他们也好捞人。

    有人是这般真心实意地替沈江霖想的, 例如秦之况和谢识玄等人, 还有人则是心松了一气, 例如冯会龙和殷侍郎等人, 虽然与沈江霖也颇有一番, 但是要为了沈江霖以涉险，实在是尚且没到这个份上。

    况且沈江霖如今四面楚歌, 很容易到时候为了救他连累了自，如今沈江霖自己提了来，倒是让很多人对沈江霖又另相看了许多——得意时保持风度姿态很简单, 难的是在落难之时，依旧有这般姿态。

    沈江霖由韩兴带着另外六名锦衣卫亲自押解而来，说是押解，实际上韩兴哪怕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佥事之职，依旧不敢得罪沈江霖。

    沈江霖是让韩兴这个锦衣卫都忌惮的文官，哪怕此刻一时之间，沈江霖看着摇摇坠了，韩兴依旧无法对沈江霖像对其他一些官员一样丝毫不留面。

    沈江霖可是以一己之力推翻整个两淮盐官的人，这么彪炳史册的战绩，着实让韩兴记忆犹新。

    可惜这帮对他虎视眈眈的人都不清楚，若是但凡知一二的话，恐怕也会有所收敛。

    说是韩兴等人押解沈江霖“太和殿”，但是当沈江霖诏受传唤，“太和殿”的时候，更像是韩兴等人护送沈江霖，只见沈江霖一青官袍，姿清隽，面上微微带笑，容貌、气质从容，后跟随七名穿飞鱼服腰绣刀的锦衣卫，一行人来的时候，脚步略快，行走间衣袂翻飞、气势如虹，不知的人，还以为韩兴等人是来护送沈江霖的。

    一时之间，人人都在对着沈江霖行注目礼。

    等到沈江霖在御前站定行礼之后，韩兴才带着其他锦衣卫站到了殿一角，束手而立，谨防任何异动——毕竟上一次朝堂之上的打斗之事才刚过不久，大家还心有余悸。

    周承翊看了一站在丹陛之的沈江霖，沈郎君风采依旧，并未因之前狂风暴雨般的弹劾奏折而变了脸，光这份心定力，都已经让周承翊忍不住在心暗暗称叹了一番，光只是再见了沈江霖一面，心的天平再一次向着沈江霖微微倾斜而去。

    只是今日，到底不是周承翊的一言堂，随着沈江霖在御前站定，很快就有好几个御史上站了来，将沈江霖的罪行洋洋洒洒地说了来，其最重的罪行，便是沈江霖谋害亲王、霸占其家产，并且例举了其的账册清单。

    “据毅王亲以告，沈江霖谋夺毅王府之财，银票共计一十八万六千两，粉碧玺斋戒牌一对，价值五百两；翠玉多宝盒一只，价值一千二百两；紫晶仙人一座，价值两千八百两……总共合计三十五万五千七百两白银，沈江霖，你认还不认？”

    御史曹贺咄咄人，直接就甩了王炸来。

    这里面有些东西毅王确实赠给了沈江霖，且过了周承翊的明目，但是毅王赠给沈江霖的东西，总共价值其实只有在五万多两银，本没有曹贺说的那么多。

    三十五万五千七百两里面，真的到了沈江霖的，只有一个零而已。

    而他们坏，就坏在这里。

    说沈江霖越权、说他谄媚君上，说他利用职务之便举荐兄，这些都是皇帝自己先了的，要拿这些攻讦沈江霖，不是不可以，但是到底也会让周承翊有些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