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 -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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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隋棠的举止愈发超乎他的意料。

    她每日都要求篦发,晨起没有,就晚间补上。有时歇晌醒来,想要篦发了,便直接去他书房寻他。

    有那样两回,他正在办公,书房里尽是商讨南伐的文官武将,她便那样理所当然地扶着腰,向他伸手,手握着一枚梳,“孤疼,你给孤缓缓神。”

    官员们识趣地散了。

    他想拒绝的,眉间还有厉,但莫名就接了木梳,扶她坐时不忘在她后腰垫个枕。

    不仅如此,隋棠还愈发变本加厉。

    因月份渐大,她不好再仰躺就寝,便侧往里睡去。自己这样睡,还一定要拉蔺稷抱住她。

    蔺稷并不抗拒抱她,这个姿势还能摸摸孩,但偶尔也会翻朝外睡去。隋棠睡得浅,一就将他拉过来,“你这样漏风,转过来!”

    蔺稷提醒自己,她到底是隋家公主,于是榻离屋去书房睡,隔几日再回来陪她。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这样睡好。

    可以看见她脖颈。

    她的脖颈纤如鹤,很

    他很喜

    隋棠无所谓他言行几何,有时她心血来,也会跑去书房睡。蔺稷便只好抱着她。

    ……

    这样的日过了两月,转除夕。

    有宴会,隋棠不愿意去,蔺稷也不勉她。左右她如今脾气愈发大,天诏书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理,纵是太后来看她,她也是歇晌为主,本不钥的时辰。

    而这年除夕,司空府没有放烟,不是怕惊了隋棠的胎,乃隋棠毒发在这一日。

    隋棠被医官救醒的一瞬,想的是,便宜蔺稷了,不然这会他正给她描绘烟呢!

    她将掌心从他手回,心,“六月曲飞池畔,就说了不会闹你太久,更不会无误你前程。”

    ……

    前生事尽数涌上来,隋棠看前男人,回忆今生

    她今生至此了四个梦,是前世一生。

    “朔康五年八月初十,我嫁给你的第七日,你从鹳湖归来,当晚我了第一个梦,梦我产而亡,要你去齐自立,乃我前世结局。”

    隋棠握着蔺稷的手,看这个同前生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笑带泪,“你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值得你今生如此待我?”

    旧梦窥前世5(血书)……

    隋棠毒发在朔康七年的除夕, 夜过天明便是朔康八年的正月。

    司空府陷一片愁云惨雾

    每回医官给隋棠诊治完,杨氏都会问孩能不能保住,拉着医官悄言, 无论如何保住孩。蔺稷问殿如何,定要母平安, 实在不行……

    不必

    这五个字徘徊在他多回,但他始终没有吐

    他的理智胜过, 回首看那个卧榻上白绫覆的妇人,提醒自己她是隋家公主, 反倒是她腹是他血脉。

    而相比旁人或遗憾、或彷徨, 隋棠没有任何反应。

    望闻问切,医官问了她几回,要她仔细想想,何时开始的不适, 何时可用过、嗅过、接过不正常的东西。

    她听来便望向蔺稷,望着他发笑, “孤何时用过、嗅过、接过不正常的东西?”

    蔺稷盼着她说有过。

    给医官提供一线索。

    但他比隋棠还清楚,一个被日监控的盲妇人,连走司空府大门都需要获得他的许可, 连贴侍女都被他谴退换来他的人,她哪里能去接旁的东西!

    所以只有两可能。

    她在嫁司空府时就了毒,或是司空府现了细作。

    她府是两年前的事了, 查起缓慢, 蔺稷便先从司空府查。

    府闹了一阵, 人手都净。

    蔺稷生两分挫败,回来泽堂见隋棠。

    他并不是很想见她。

    本就是母亲瞒着他接的这门亲,是天家的算计, 他就该狠心拒绝了,便不会有今日的心神磋磨。

    但隋棠看不到他神,闻他脚步声,便向他招手,“你过来哄他一会,一晚上他就没消停过。”

    蔺稷的脚步快了些,走去床榻坐

    他的手抚着她胎腹上,眉宇蹙。

    因为隋棠的上,弥漫着重的血腥气。

    他抬眸看她,果然看见颌角残留着一尚未拭尽的淡红。

    “是血?”他伸手去摸。

    “医官说过,气、呕血、昏迷都有可能,不必大惊小怪。”隋棠拉过他那只手,低眉一亲吻,“孤想你了。”

    近来大半个月,她一直卧榻,难得这日清醒有些神。

    “罢了吧,你好好养着。”蔺稷覆在胎腹上的手揽去她后腰,握上一把骨

    “六个月,后面就不行了。”隋棠埋首在他肩窝,“孤就剩这么愉,司空大人都不愿意吗?”

    蔺稷亲了亲她发,将她半卧在叠垒的锦被上,一手给她作枕,一手扶作弦。

    隋棠的脸慢慢变得红,许久从他怀里探,轻轻息,“孤嫁司空府时,嬷嬷们教导过,说这叫素手琵琶。”

    “嬷嬷还说,鲜有郎君愿意这般,多来都是怜惜妇人才会如此。”

    她让侍女送来,榻上置了一方矮几,自己起跽坐,捧过他那只手慢里斯条地给他清洗。

    铜盆清,现她如柴的手指,薄如蝉翼的肌肤,肌肤蚯蚓攀爬般的青

    蔺稷与她隔案而坐,不知是以往留神太少,还是她骤然间的变化,只觉她转就脱剩一副枯骨。

    “孤和你商量个事。”她低着,往他手上涂胰,“躺了这么些日,孤大概听到了些,解药难寻,但府医官多才,许能给孤缓个两年寿数。”

    “孤若有幸,平安诞,请你同外说,母俱亡,择个好的地方,送孤与孩去,容我过些平静的日,享些天。待孤去后,你愿意就把孩接回来,只说与你有缘是你收养的孩,别提是与孤的亲。若是不愿意也不要,你寻个人家,让他个普通人,也很好。”

    “若是不幸,母只能活其一……”从五指到手掌手背,都已经涂遍胰,隋棠提起力气细细搓,缓了缓,“别让他活来,孤带他一起走。”

    “你不会缺妇人,也无需愁嗣,你还有很的人生,不似孤,唯他而已……”

    “说完没有!”盆那只手骤然回,溅起一,打在矮几、床褥上,还有一溅在隋棠低垂的面颊上,激得她颤了一

    “说完了。”她抬起,冲他笑了笑,重新拉过他的手清洗,“能答应吗?”

    蔺稷只觉一团火从心底窜起,烧在腔里,但又不能来,来烧到她,她定如纸张薄脆,转成灰。

    便是这数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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