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鸟 - 第29章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觉得不至于那么过分，但后来，那位董事果然没有支持他。

    换位思考，如果他自己是董事会成员，他也不会把票投给一个没经验没心机没手段的年轻人。

    就算他学习能力，能把到他手里的工作以最效率理完，那又怎样？

    他们缺的不是会活的属，是领导人。

    例如温明惟。

    谈照从没见温明惟正经上过班，但他一开，元帅就不得不卖他“几分薄面”。

    像一个在幕后控场的棋手，他手里有无数可供摆布的棋，想什么自然有人为他去。

    “……”

    谈照沉默地坐在电脑前，突然之间，不仅看清了自己的境，也看清了他和温明惟之间无形而大的差距。

    ——比以前每一次都清晰。

    这滋味不好受，但他不得不受。

    一个小时后，谈照才终于合上一片空白的电脑，离开了书房。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温明惟和简心宁的通话还没结束。

    那个人姿态放松地坐在窗前，手里拿一支笔，时不时在纸上勾画一，垂在颈后的低尾顺从地贴着睡衣，乍一看弱不禁风，人畜无害。

    谈照默然走近几步，俯住温明惟的后脑，迫他和自己接了个吻。

    温明惟的呼骤然压低，微微闭了。

    电话还通着，对面没察觉，继续说着谈照不知上文的话：“……这个暂时不能确定，我去探探底再说。周继文可以放心，没有我们的指令他绝对不会擅自联系……”

    没说完，谈照加了吻，温明惟被一声不自禁的息，很低，但手机收音太好，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简心宁轻咳一声：“哥？”

    “没事，刚撞了桌角。”温明惟面不改地推开谈照，掉边迹，“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你早休息吧，心宁。”

    “好。”简心宁懂事地了声晚安，挂断电话。

    “你加完班了？”温明惟从椅上站起，绕过谈照想去洗澡，没走两步，就被谈照从背后搂住，用力地怀里。

    “……你嘛？”

    温明惟察觉他绪不对，从晚饭前那通电话开始的：“什么事了？”

    后的人抱得更，一言不发。

    温明惟转往后看，却被顺势勾住，以扭曲的姿势又接了个吻。

    然后，他被半拖半抱地带到床边，在床，从正面吻了大约有两分钟，睡衣扣在碰撞里开了几颗，吻毕才重获自由。

    谈照的颌抵在他肩，突然说：“温明惟，你以前有没有过什么不到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有过吗？”

    “……有。”

    温明惟笑了笑：“很多啊，我以前什么都不到，被人着欺负。”

    “是谁？”

    “我二哥。”

    温明惟没详细讲过他的成经历，谈照好奇：“能聊聊吗？”

    “没什么好聊的，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

    温明惟说：“你是想知后来的结果吗？——后来我亲手把他杀了。”

    谈照：“……”

    生活在法治首都里的大少爷无法想象黑帮家族的斗争有多凶残，温明惟轻描淡写几个字就突破了他的想象。

    但仔细琢磨也不意外，否则温氏都倒台了，温明惟为什么能保存实力，好好活到现在？他必然是有某脱离家族的手段，不跟那些人绑在一起。

    谈照很想问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元帅又是怎么回事，但看温明惟那张微笑却略带敷衍的脸，显然是不打算跟他坦白。

    ——是因为不想提及往事，还是因为他站得不够，没资格听？

    “……温明惟。”谈照沉默半晌，突然说，“我想跟你合作。”

    “什么？”

    温明惟不解：“上回不是说过？”

    “不，和上回不一样。”

    谈照仿佛定某决心，冷静地解释：“那时我没清状况，只是想和你走近。但现在我很清楚局势，也知你需要什么。”

    “是吗？我需要什么？”温明惟笑地看着他。

    “七百亿。”

    “……”

    “我知周继文是你的人。”谈照说，“你帮我控制董事会，元帅想得到的七百亿我都给你，甚至可以再加。”

    温明惟坐直了些，明明不见他神有变，周的气场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从人亲昵的床来到了冰冷的谈判席上。

    “你确定？你知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

    谈照竟然真的想谈判：“除我以外，你当然可以找别人资，但除了谈氏，能拿这个数字的公司凤麟角，他们也不见得敢跟你合作。”

    温明惟不动声地扫了谈照一，是审视，也有意外：“你不在乎你爷爷的遗志了？”

    “……我没有选择。”

    谈照撇开脸，压低声音：“要么放弃，要么主动。从公司的角度考虑，这两选择的结果都一样，那么与其给别人，不如我自己来控制。”

    “你比我想得更……”温明惟想了措辞，“聪明一。”

    这不是夸奖，是毫不掩饰的挖苦。

    放在平时少爷已经恼羞成怒了，但现在谈照无声地应：“如果你同意合作，我们可以详细地谈谈。”

    “……”

    “温明惟，我比你想得更有用，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狄奥尼索斯（5）

    在谈照的预想里，温明惟要先考虑一，再同意跟他合作，然后他们列一个计划，共同商讨怎么对付董事会那些人。

    前面猜得对，温明惟的确考虑了一天，第二天午才给他答复。

    后面却猜错了，温明惟没跟他商讨任何事，直接发来一份资料。

    资料图文并茂，包谈氏集团最领导层除谈照以外的二十七位董事及代理董事谈翼的所有私人信息：家历史，社关系，医疗记录，税务状况，经济往来，个人嗜好等……分门别类地呈现在电档案里，详细到令人发指。

    以某位常务董事举例，他的资料包括发迹史，婚恋史，过几次轨，轨对象的份背景，是否有社，也包括他曾经以权谋私，潜规则属的证据，以及休息时喜去某地度假，接过某新型毒品，信教，喜收集古董，但经常被骗，挂在他家客厅的那幅号称价值五千万的古画是赝品……

    谈照看得发麻。

    如果只有一两人的资料，不足为奇。但将近三十人，每个人都被扒拆骨，没有秘密。

    这些资料显然也不是一天之能搜集好的，温明惟早就动手了。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动机是什么？

    谈照当时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