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鸟 -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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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些日记温明惟已经读过很多遍,几乎倒背如,但还是觉得常看常新,每年都有不同的受。

    最大的不同是,前几年读起来心碎难抑,现在却忍不住琢磨,简青铮里的他怎么那么可又幼稚?那个人真的是他吗?跟他印象里的自己完全不同。

    他是早熟的,工于心计,野心蓬而沉默无趣,不达目的不罢休。总之跟可和幼稚不沾边。

    温明惟琢磨这个问题,不单是为琢磨简青铮当年到底喜不喜他,主要是有看不清自己。

    他这“看不清自己”的状态,其实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一个活人不能没脾气,脾气是本的反映。

    比如谈照就特别喜发脾气,稍微碰到不顺心的就要摆冷脸,再严重行言语警告,每个表,每句台词,都在向外他的喜好,他的心思,乃至他的底线。

    脾气越大的人越好猜,城府不够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温明惟正相反,没脾气,不动怒,不仅外人摸不透他的本,他自己也越来越摸不着本究竟在哪里,除了痛苦的时候,很难受到自己的存在。

    以前他跟人讨论过这个“存在”的问题。

    对方是上回送他画的宗理会理事,一个杂学家,带一幅《耶之幕》登门,还没给温明惟看就断言他一定会喜

    温明惟的确很喜——这是后话了。

    当时,温明惟提到痛苦能让“存在”烈,理事没理解,他便举了一个简单暴的例,说人平时不会注意自己的手或脚存在,因为习以为常,没有觉。但如果有一天,突然把你的手或者脚砍断,你就能在痛苦里烈地意识到,它不存在了。

    不存在是存在的一反映。

    温明惟说这话时面无表,理事却后背冒冷汗,虽然他是搞宗教的,但他不是神病,每次跟温明惟这个神病患者,都压力很大。

    好在理事相关经验丰富,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认为温明惟问题的源在于没有在意的东西。

    你喜一朵,这朵被人摘走,你会遗憾。

    你喜一个人,这个人被人抢走,你会嫉妒。

    遗憾和嫉妒令你明白自己的望,到自我的存在。

    那么如果你不在意那朵,不在意那个人,没有遗憾,不会嫉妒,心永远古井无波,自然就摸不到自我,只能制造痛苦,通过自我制造的痛苦获取一些生理层面的存在

    ——所以温明惟总是吃药,理事大约能猜到他在吃什么。

    当时聊得太,一时没收住,理事问了句:“既然什么都不在意,你还为了什么而活着?”

    温明惟停顿了,没回答。

    理事自己太冒犯了,之后很久没敢再登门,次再来,就是送《耶之幕》的那一回。

    对方提到的活着,或者死,是温明惟平时不会刻意去想的问题。

    但今天不同以往,有人刚过完忌日,有人过生日,生和死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小时车程,他从这边到那边,奔波的意义似乎只是为把一段记忆里的死气传递到一个活人上,让对方也染上往事的霉味,成为他寻求自我存在的痛苦的一分。

    ——好像是有没必要。

    死人已经死了,活人好好活着。

    他这半死不活的人其实两边都挨不上。

    但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温明惟神不振,放任思绪自由游,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最近停药了,一离开药他就神不稳定。

    温明惟看了窗外,这时晚上十多,夜沉。

    从周围的景判断,上就要西京市,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他稍微坐直了些,问前面的顾旌:“车里有药吗?”

    “……”

    顾旌闻言一愣,意识减缓车速,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温明惟说,“不太舒服,随便给我两片药,我记得是有的吧?”

    顾旌沉默片刻,单手在储格里翻了翻,拿起药瓶看编号,说:“是前几批的备用药,现在用可能不合适……”

    “没关系,给我。”

    温明惟看都不看一,随便倒两片药,就着顾旌递来的胃里,然后闭上睛睡觉。

    他没给顾旌去找谈照的命令,一市区,顾旌自然往海苑开——回家。

    这一觉勉算睡得安稳,意外的是,他突然了一个梦。梦到的不是简青铮,是谈照。

    ——几年前,他和大后的谈照第一次相见。

    当时也是简青铮的忌日,也是这样一个低迷的夜晚。

    然而梦境还没来得及铺陈展开,帮他重温当年那一幕难忘的画面,车突然一阵急刹,温明惟在睡梦随惯一晃,猛然惊醒。

    几秒钟后,他缓缓掀起沉重的,往前看了一

    已经十一多了,前方是海苑住宅区路,再往前不远就是他的家。

    只见夜的路灯幽幽亮着,路间站了个人:白衬衫,黑西装,领带解得松松垮垮,有些颓废,但车灯照的面孔十分冷酷,左耳钻石亮光一闪——不是谈照还能是谁?

    温明惟这才醒了,没想到谈照竟然会在这里现,沉默了,对顾旌吩咐:“车停这吧,你先回去。”

    他把后座装遗的箱递到前面,“这个拿走。”

    顾旌应了声“好”,走之前把车熄了。

    车灯骤然关闭,周围只剩路灯昏昧的光线,谈照上压不住的沉气息顿时从几米外漫延到温明惟面前。

    但他没动,也不说话,好像先给反应就输了。

    温明惟不介意输赢,想车跟他聊两句,但可能是受刚才吃的药影响,起时突然一阵手脚发抖,竟然没站起来。

    温明惟推开车门,对外面说:“上来吗?”

    谈照没动。大概僵持了有一分钟,温明惟又问一遍,谈照才终于面不善地走过来,上车,坐到他边。

    “原来你还活着?”谈照嘲讽地说。

    “有事耽搁了。”

    “哦,耽搁了。”谈照品了品这个借,“耽搁到几天没空看手机,答应我的生日礼也不送,让秘书帮忙敷衍,装死,玩失踪。”

    “……”

    “你是追不到我想放弃了,还是在擒故纵?你把我当什么东西啊,温明惟?”

    谈照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手背上青暴起,眶似乎有红,但车里光线太暗看不清。

    温明惟没回答。

    他应该像往常一样笑一,用熟练的哄人技巧给谈照顺——大少爷表面,可看他的神分明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如果今天得不到他的收留,以后真不知还能去哪里。

    但温明惟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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