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东西 -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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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昼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平稳均匀,丝毫看不他是个病人。

    但事实上,他浑绷,球布满血丝,疲惫到了极也不肯阖休息。

    失控状态的俞昼像一个执拗的小孩,他现在只有一个念,那就是等沈惊。

    沈惊在俞昼边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心里涌动着一阵接一阵的酸涩。

    这样去不行,俞昼会被活活累死的。

    沈惊瞥见书桌上有一盏装饰灯,他之前在学校里的蚤市场买的,圆的,还可以调节颜,特别好看。

    他心念一动,将那盏小圆灯放到窗台上,调成橙黄,接着拉上遮光窗帘。

    沈惊再次回到床边,电动窗帘开关,帘缓缓拉开,灯光一洒满房间。

    “哥哥,天亮了,太升起来了,”沈惊说,“我回家啦。”

    俞昼睫微微颤动:“天亮了?”

    “对呀,”沈惊抓过俞昼的右手,像模像样地看了看俞昼手腕,“你看时间,都已经早上八半了,哥哥。”、

    俞昼缓慢地转动球,看着面前的弟弟:“沈惊,你回来了。”

    “哥哥,我回来了。”沈惊遮住俞昼的睛,打开灯,屋瞬间亮如白昼,“天真的亮了。”

    俞昼的睫在沈惊的手掌心颤动,沈惊不知怎么回事,又想哭了。

    “沈惊,”俞昼扬起角,模式化的温柔笑容,笑得像个完无瑕的假人,“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看了一手机屏幕,此刻真实的时间是零零一分,沈惊十九岁的第一分钟。

    他的声音透过三层罩传来,变得瓮声瓮气:“哥哥,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是一个大人了。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

    俞昼依旧在笑:“沈惊,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弯着睛,睫漉漉的。

    俞昼信息素一失控就会变成小宝宝,固执得要命,让人疼。

    “哥哥,你是一个特别特别乖的宝宝,”沈惊俯,侧脸贴着哥哥的膛,“你现在要先睡觉,好吗?”

    俞昼执拗地问:“沈惊,生日过得开心吗?”

    沈惊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还可以吧,有生气,也有难过,但是也很开心。”

    不怎么样,他来到俞昼边的第一个生日,是和俞昼一起度过的。

    “好的,沈惊,”俞昼机械化地说,“看来你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沈惊“噗嗤”一声笑了来:“哥哥,我们睡觉吧,明天醒来,你要给我唱生日歌,好吗?”

    俞昼问:“沈惊,天亮了,我们为什么要睡觉。”

    沈惊说:“因为我累了呀,哥哥,你也累了。”

    俞昼:“沈惊,我不累。”

    他双把鞋蹬掉,蜷缩到俞昼怀里:“哥哥,你骗人,你等我那么久,肯定累了。”

    俞昼说:“沈惊,我不累。”

    沈惊越靠近俞昼,受信息素的影响就越大,目眩,罩和阻隔贴也无法完全隔绝级alpha的信息素。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抱俞昼。

    沈惊轻轻地亲吻俞昼右手腕上的伤,他是个笨,他每天都会检查俞昼的左手有没有添新伤,却没有检查俞昼的右手。

    “哥哥,你不累是因为你太喜我了。”沈惊牵着俞昼的手掌,贴住自己的心,“人很累的。”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俞昼。

    沈惊挲着俞昼的右手腕,都把自己伤成这样了,还知遮一遮,一边手串,一边手表,里胡哨的。

    “哥哥,”沈惊悄声说,“我已经学着不受伤了,你也不要受伤了,好不好?”

    沈惊终于发现,真正治愈他的不是医生,也不是镇定类药,而是俞昼。

    因为俞昼他,俞昼让他逃离泥沼,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让他觉得他得到。

    所以,能治愈俞昼的其实是他。

    “哥哥,我十九岁了,我会变得更厉害。”沈惊窝在俞昼怀里,“我会更你的,每天都更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久等啦!

    沈惊侧脸贴着俞昼的,发现俞昼心脏得很快,像在他耳边打鼓。

    沈惊不敢动,万一俞昼已经睡着了,他动了把俞昼惊了怎么办。

    “哥哥,”沈惊用气声问,“睡着了吗?”

    俞昼的声音从传来:“沈惊,我睡着了。”

    沈惊:“”

    果然没睡。

    他一骨碌爬起来,两只手掌撑在俞昼小腹上,看见俞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哥哥,”沈惊故意板起脸,“你嘛不睡觉,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俞昼盯着天板:“沈惊,现在是白天,白天不能睡觉。”

    沈惊抓抓脑袋,宝宝俞昼真难搞啊。

    “哥哥,白天也可以睡觉啊,”沈惊说,“你昨天晚上不是在家里等我吗,所以白天要补觉。”

    俞昼持说:“沈惊,白天不能睡觉。”

    沈惊问:“为什么?谁规定的白天不能睡觉,又不犯法。”

    俞昼缓慢地眨:“沈惊,白天如果睡着了,妈妈就会死。”

    沈惊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哥哥,你说什么?”

    俞昼用最平静的嗓音说最惊悚的话:“沈惊,我妈妈被关起来了,她想死,我不想她死,我要一直盯着她。盯到晚上,她睡觉了,我才可以睡觉。”

    沈惊看着俞昼的血丝,心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的哥哥好像被困住了,困在了小时候,困在了母亲被折磨的那些年岁

    俞昼睁着双:“沈惊,她最后还是死了,她不我。”

    “哥哥,”沈惊咽的涩意,“你妈妈她怎么会不你呢,她是你的。”

    俞昼从被里伸左手:“沈惊,这是她给我上的枷锁,很重,她不我。”

    ·

    俞昼的母亲在他左手腕上割了第一伤疤,那疤最到十余年的时光都无法愈合。

    沈惊牵住俞昼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

    对于俞昼的母亲,沈惊其实并没有很多的认知,只能从俞昼过往的只言片语勾勒她的廓。

    丽、善良但柔弱的oga,舞的时候像一只蝴蝶,轻盈而灵动。

    她本应该翩翩起舞在广阔的天地间,但这只蝴蝶被俞守泽所捕获,俞守泽为了拆掉她的翅膀,监禁她、折磨她,甚至让他们的儿——也就是俞昼,参与到这场捕杀

    为了不让俞昼成为俞守泽那样的人,她在俞昼的手腕上留了这疤痕,告诉俞昼要人。

    要一个有理的人,不要禽兽。

    但她自己却没有持住,在某一天选择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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