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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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回箫,银汉红墙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宵。

    缠绵思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

    年时月,可怜杯酒不曾消。”1

    凤栖的手不由发起抖来。

    而周蓼的冷笑再次响起:“他就是个骗。哄了何瑟瑟,也哄了自己,得到了人儿的,却得不到人儿的心!失了天,也失了天的心。”

    “爹爹手什么证据都没有?”

    “不然呢?”周蓼,“何况,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你权力是什么?就是为所为的能力!先帝就是厌恶何家,上之所好必甚焉,墙倒众人推,哪个不踩上何家两脚讨得皇帝的心?即便有什么证据,如今也什么都不是。”

    凤栖问:“难哥哥如今是皇帝,也什么都不了?”

    “其他人另说。”周蓼,“你哥哥?让他与天官绅、仕林作对?为何家的变法翻案?甚至为了证明何家是对的,让变法再继续去?呵呵,我觉得他没有这个勇气。”

    她见凤栖似乎一脸不服气,冷笑:“你要是能说动你哥哥,我没什么意见。”

    凤栖手着父亲写给她书,父亲那些脉脉、优柔寡断的句被他如此珍地藏着,却又是一个彻彻尾的谎言,显得那么可笑。

    他们在地还会是这样的怨偶么?

    和阿姨毕生的心愿还有可能实现么?

    如果期待哥哥凤杞来为何家实现翻案,他要面对的庞大的官绅群,只怕比靺鞨人更加难对付,而且或许会更加毒。

    但是,她依然一往无前。

    哥哥如果不肯,她就自己来。

    午后的福康寂寥极了。

    凤杞是孤家寡人,即便庞大的殿四周站满了服侍的人,即便晚上他依然会叫上教坊司的乐伎们闹闹歌舞弹奏,他还是孤家寡人,还是寂寥。

    他看见妹妹的影,不由了笑,把两只脚从御案上放来,亲自迎上去:“稀客稀客!原本有妹妹给我女官,看奏本,拟旨意,商讨个来往意见什么的,我都有了主心骨似的。现在妹妹在府里养胎,孃孃严命我不许胡打扰你。我边这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我也不知问谁才好,他们也不敢给我主意。唉……”

    叹了一声,殷勤地扶着凤栖的胳膊肘,把她扶到御案前:“正好有好几件疼的事……”

    这位哥哥百无一用,却是个好哥哥。

    凤栖能帮他自然要帮他,自己的事也不妨盘弯弓,过一会儿再说。

    于是接过凤杞递给她的一堆奏折,一份份看起来。

    看了几份,笑:“前几件事,我觉哥哥置得还不错呢,怎么一到这件,就拿不定主意了?”

    她弹了弹手的奏折的封面,上第一行就是“奏请陛征选汴梁附近良家,充实后”,面洋洋洒洒,想必是用圣人言语来教化皇帝立后立妃,开枝散叶。

    看到凤杞无奈的表,她收了笑容说:“哥哥,也许……是不容易吧,可是,娉娉毕竟已经永远地去了,死者已矣,生者常戚戚,日却还要继续过去。哥哥还是皇帝,可能……真的没有任的权力……”

    凤杞半日说:“我知。”

    垂着,抚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一接一地叹息,又半日才又说:“纳妃,就纳吧,总得生孩来,希望她在地不要怨我。但是,我一定要给她留个皇后之位,任何人都不能撼动。”

    凤栖接来也想说这个,刚刚张,凤杞烦躁地摇摇手:“先别说这个了行吗?我听着就烦,让我缓一缓。”

    努努嘴:“面一份也是个讨厌的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不清了。”

    凤栖只能把奏折翻到一份,却是靺鞨前来示好,表示可以把“北狩”的官家凤霄和陈皇后的骸骨送回原,一些嫔妃、王姬和大臣家眷也可以送回来。

    她仔细看了看,送回来的不如当时被掠走的十分之一。

    “既然要姿态,何不得漂亮些?”凤栖抱怨,“只送回这么!”

    凤杞叹:“倒也不全是他们小气。北掠的人在路上受不得苦,已经死了有半数;在那等苦寒之地一两年,又有一半的人没熬去;还有不少年轻貌的小娘家,被靺鞨王族、大臣、族首领等分了回去婢,但凡得的或生了孩的,夫家也不肯放。”

    凤栖认真把附在后面的放归名单好好看了两遍,才问:“怎么没有沈素节?”

    凤杞面悲怆,却只指着其一个名字:“这个是个孩,还没满十岁,叫沈的,是琅玕的小儿,旁边那个‘沈三娘’,是他的小女儿,四岁。一儿一女放回来了。”

    凤栖心已经揪了,犹存一丝希望:“那沈琅玕本人呢?他老母亲、妻和其他孩们呢?”

    凤杞默默地、悲怆地看着她,又是好久好久才说:“琅玕一直在靺鞨,谄媚汗王,推行汉制,离间汗王和极烈之间的关系,也不断地把消息传递到我们这里。最后在离间幹不思和温凌的时候脚,被狗急墙的幹不思咬了来。后来,你也晓得的,琅玕被狱,酷刑拷打,为了迫他,甚至把他的妻女三人杀害在他面前。最后,在他上得不什么,就……就……”

    他自责极了:“都怪我……”

    当年若肯放过温凌,可以和靺鞨谈判换回沈素节,但当时的他为了给娉娉报仇,一意孤行,拒绝与温凌和谈。

    他终于说不去了,捂住自己的睛。先在哽咽,然后肩膀剧烈颤抖起来,泪从指里落来。

    凤栖心里酸得难受,泪也扑满了脸颊。

    凤杞哭了好久,泪,又说:“妹妹别哭,当心肚里的孩。”

    “琅玕没有屈服,最后和他母亲、他几个成年的儿女一起在黄龙府当众受焚而死,那日,天为之昼晦。琅玕留的绝命诗传到了我这里。”

    他递过来一张皱、黄灰灰的绢帛。

    凤栖打开,看到上面是暗褐的血书字迹,写到最后,大概指腹上的血挤了又挤也不够,便全是飞白了。

    “遥夜沉沉满幕霜,有时归梦到家乡。

    传闻已筑西河馆,自许能北海羊。

    回首两朝俱草莽,驰心万里绝农桑。

    人生一死浑闲事,裂眦穿不汝忘。”2

    念及沈素节那笑呵呵的圆面孔,却有这样的心,凤栖抹泪说:“我们对不起琅玕,但他是个天立地的英雄,他的选择和娉娉的选择一样,是成就了自己。人虽不在了,我们不能对不起他们,更不能对不起他们的亲人。”

    凤杞:“嗯,两个孩还小,我准备接里抚育培养,将来男孩可以承荫,女孩给她找好人家,以我义女的份封公主嫁。”

    “那么……娉娉……”他还是心心念念纠结这个,抬又问计于凤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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