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4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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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凌来不及发怒,首先估算了目前的形势:现在要撤退还能有序撤退,若两方真打起来,这黑漆漆的夜里,脆弱的靺鞨兵很容易就会溃散溃散比撤退可糟糕多了!那时候他一半的人会折损在溃散造成的踩踏、互殴、自相残杀里,一旦没了军令的游兵散勇,是毫无战斗力的。

    他夺过鼓槌,在表示收兵的金钹上敲了几

    训练有素的靺鞨士兵松了一气,立刻也摆好了阵势,一拨一拨地往山坳外撤兵。

    大概是网城四周和辕门都有护卫撤退的重兵,山上的并州也始终没有攻过来,只是放放火箭,时不时丢过来几个火药坛,炸开后的碎片会燃帐篷。山上那些火炬时明时灭,神鬼没,不过温凌也顾不得了,他在亲兵的帮扶,披着铁浮图重甲,上了他的黑鞭一扬,在空气“啪”地一响。

    撤山坳,四面就开阔多了。

    纵横错的城和新冲来的泽国洼都在月反着白的光,黄河的涛声亦能耳闻他还有延津渡的渡,还有近十万人,还没有输掉,还可以东山再起。

    但派的斥候跌跌撞撞飞骑过来:“大王!黄河上有千条战船不是我们的!”

    “什么时候冒来的千条战船?!”

    斥候说:“不知,北岸的守军已经被杀尽了,所以没有递消息过来。我们前一阵在这片山里纠缠,也没有顾得上多派人查看对岸的况。”

    温凌气得一鞭斥候脸上。然后又很快冷静来,说:“不要说这互相推诿指责的话!这里的责任等今日过了我会慢慢查清、一一惩。我们在黄河上也有战船,现在这些船你确定没有看错?!”

    斥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回禀大王,那些船上的是南梁的绛旗。”

    温凌当然不会在自家船上对手的旗。

    斥候又说:“有的旗上写着个‘’字。”

    温凌的上摇了摇才稳住。

    云桐回援,只怕阵势不小。

    他这里已经是败迹初现,士兵们毫无士气,若再遭遇家军,真是祸不单行。

    温凌自镇定,在上环顾一圈才说:“现在黑夜,看不清楚,也摸不清他们的路数。但我们自己不能慌了神。前几天不是在那片芦苇的里找到一些民居民宅么?好像已经荒落了。我们先到那里暂避。那里有有草,可以饮用喂,芦蒿和鱼也可以吃,等打听清楚周遭的形,再想脱的办法。”

    大家慌不择路,见主帅笃然,无主的六神也安定来了。于是后队变作前队,前队变作后队,朝那片蜂拥而去。

    原先驻扎在山坳里的军营,已经被最后一批撤的靺鞨军烧掉了。

    映着半天的暗红火光,也映在温凌疲惫落寞的脸上。光在他睛里一的,脸也被橘映照得忽明忽暗,刀削般的颌线绷着,眉锁着,眉间角不知何时生淡淡的纹路,此刻被光影照着,倒显得很突。黑的铁浮图依旧是幽暗无光泽的,他的眸里除了浮光,也同样幽暗。

    士兵们还背着掠来的金银细,无神地望着他。

    温凌悲悯般说:“东西背好,走罢。”

    细背着,毡帐却都付之一炬了,以期挡一挡山上冲来的并州军。

    但并州军只是遥望,哨楼上的凤栖仔细地观察着十万溃退的温凌军队。她说:“这样都不,温凌是个好敌手。”

    “不过,也快了。”她笑了笑。

    目光顺着低矮的山坡,望向远的黄河。

    黄河奔在地上,星星的光是船灯。

    她的官人也来了,带着胜利的援军,在黄河上和她遥相呼应,如常山之蛇。

    而黑鸦鸦的温凌军队,正在往她已经预设好一切的里去。

    温凌撤山外的,狼狈的大军才能予以暂歇。

    他自镇定,后都不敢解甲松快一重衣的,只拍了拍他的,吩咐把气的乌骓骏上的重甲卸去,带到溪边吃草喝

    数了一剩余的人人的损失还好,看起来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不过大分帐篷和仅剩的一黑豆麦都随着大火烧掉了,粮草方面又孤立无援。

    温凌无奈,只能命士兵们就地砍些芦苇和木,扎成草帐篷和草船,又在河里寻觅鱼虾、青蛙等能吃的东西来饿。

    这日午安顿好,才吃上这天的第一餐,端在温凌面前的是青蛙和蛇煮成的汤,没有盐,更没有其他作料,又淡又腥。但饿极了也顾不上,他吃了一碗,休息时,腥味才开始从胃里返上来。他对着溪呕了半天,难受的时候就想不通他堂堂一个皇,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傍晚刚刚准备休息,几个方向派的斥候又一一过来回禀:

    “黄河上的南梁战船与延津渡、孟津渡在河面上遭遇开战,我们师……不敌。”

    “另有南梁战船已经近河岸,有不少小舸灵活游弋,随时可以攀堤上岸。”

    “南梁的淮南军前来勤王,沿淮河、运河北上,气势颇,很快会堵住我们东边的路。”

    …………

    温凌一一听着,表寡淡,不像在听他自己生死存亡的事似的,听完只问:“山那边呢?燕国公主所带的并州军有什么动向?”

    斥候老实答:“山寨,只闻里面闹动静,却看不清况,也不敢登上去,怕被发现捉拿。请大王恕罪。”

    温凌挥挥手:“罢了,即便是看到他们似乎要攻,也未必是真攻,听他们静悄悄的好像没动弹,也未必是真不动弹。她狡慧黠,善使疑兵,还常常踩在人的上,我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尽力逃生天。”

    这片很远,温凌的人之前过来只顾翻找吃的,没有走得太远。

    现在作为暂居之地,还是要了如指掌才行。

    温凌派去查看的人,很快回报他:“好几接到汴和黄河的支了,也有几是死洼,还有的到山里,一时半会儿不知向哪里去。快走上一天,还没有走完,周边有山,估计原本的居民是躲去避难了。村心的小山上有座小庙,五脏俱全,大雄宝殿后面是一座塔,虽比不上望楼车,视野也还不错。”

    望楼车在撤离邙山余脉时已经被丢弃焚毁了,现在没有工匠和材料也造不来。

    温凌:“既然如此,我登去看一看。”

    小山虽然不,加上宝塔也足以看清四野了。温凌手搭凉棚,望向远方,最后视线定格在西边。

    邙山在西,凹的火光刚刚黯淡,山寨间的灯烛如萤火虫般忽明忽暗。大山的背景是广阔的夕天幕,赤霞满布如血,最方凝成涸血般的夜紫。

    他恨她用四面楚歌瓦解了他最后的军心包括他自己的执着心。

    但他也不由自主怀念那动听的琵琶乐音在逃亡时拨动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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