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 -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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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灵杰再回来时,抱着营箱,肩膀搭着一条厚厚的绒毯。

    手机有新消息,是谢发来的,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和他一起营。

    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过这觉了,他试图铤而走险一次,如果理得好,在有人发现之前,自己早已在他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开开心心喝茶了。

    他看见谢的背影时恍惚了一,以至于冷汗险些冒来,在森的墓地看见一个多年前的死人,他险些当场逃离,还好并不是,对方也不认识林栖之,从小也不在这边生活,最妙的是,对方也可以说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家人,没有人,无依无靠,社会关系薄弱,又足够天真,自己因为激动而过于拙劣的搭讪技巧都能加上对方的微信。

    他其实并不恨当年的林栖之,只是林栖之很容易手,他太知谁势单力薄,没有支撑。

    他自小就知自己和别人不同,但这望过于难以启齿,在母亲第三次看见他剖开狗之后,他们接纳了他,一边觉得他是怪,一边又割舍不这个唯一的儿,他们什么都得到,他想要切开什么,就可以切开什么,多么名贵的猫,狗,狐狸,甚至是熊也可以……只是这些太轻而易举,一切都索然无味。

    他第一次把手伸向人的时候,是街边一个浪汉。那时街上还能看见一些真正困苦的离失所的人。理说,他是不该看见这样的边缘人的,那是个意外,他用望远镜看远的那条平凡的街,锁定了那个脑不好用的,说不清自己家在哪里的人……他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父亲暴怒,他被关禁闭,转学,放在一个全是傻小孩的地方,之后不知多久,他再来时,父亲让他把嘴闭上,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大后他也常常去想当时父亲的神,柳灵杰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沉湎于这恐怖的好,得结论……他喜凌驾于社会规则之上的觉,凌驾于德之上,大家说不要这样,他偏偏能够这样,大家说会有什么后果,他偏偏没有任何后果,这是一傲的毒药,他喜践踏那些好的,善良的,一看就十分弱小的东西。

    浪汉也好,舒小通也好,盛铎也好,林栖之也好……谢也好。

    那些人脸上带着循规蹈矩的谦卑,原始稚拙的善良,像他狩猎时瞄准镜里无知饮的猎,或者无知,或者善良,两者没有任何区别。

    世界上是有坏人的,柳灵杰承认这一,他承认自己很坏,对照这个社会规则,他的确不是善良的人……但他并没有扰社会秩序,他只会挑那些落单的猎,这是自然消耗,仅此而已。世界上就是应该有坏人,而自己正好是这个角,在这与生俱来的癖好之外,他已经付了父母双亡的代价,那么,即便死后,他也可以说自己有可原……他缺乏的,他神的空虚要用这么危险的好填满,那些在上的神明会给他公平的判断。他很可怜啊!

    过一会儿,他会开开心心营,开开心心野餐,会在夜降临看着谢和林栖之相似的笑容,然后取走对方的命。

    在山谷,面对潺潺清泉,在大自然的见证,用泉清洗那和林栖之相似的,这还是前所未有的验呢!他只这样原生态地剖过鹿,如果是人,他会更加小心一。他会张地担心野兽来抢夺他的猎,会担心有人发现自己事……或许那时候他想在帐篷里,在狭小的空间更有安全……

    不过谢的个显然比林栖之向很多,不知间会不会顺利呢……他总也忘不了林栖之,在林栖之死后,大家都说是失踪了,被人贩抓走了,好几个傻小孩在找她,他总是骗他们说躲在柜里,躲在什么地方,让他们找不到回来的路,看着他们大喊大叫发神经给人添麻烦再挨揍……这真的很有趣,他当时应该克制一,毕竟林栖之很受迎,他实在是没能捺住心的望,这个谢就不一定了,疏离,独来独往的一个人,理想的手对象。

    柳灵杰忍不住笑了,像是在期待还没送达的新玩

    摸手机回复:嗯嗯,我去接你。

    谢:那我在地铁站等你,不过可能晚一,到山里都夜里了,没关系吧?

    柳灵杰:没关系的。

    柳灵杰:我很期待,一会儿见。

    谢:我也很期待_

    东郭先生19

    “所以说,我的,的确是林栖之的场景,对吧?是场景,对吧?”谢被扶着站起来时,面前已经站着个白雾笼罩的鬼差,形和竹节虫一样细,她称对方就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带着撑的熟稔,劈盖脸就是这么个提问。

    无猜用脑袋她后背,像扶起一棵被风倒的大树一样费力,把她呈四十五度角掰起,她才彻底恢复力气,站直了。

    对方说:“这是你丢的东西吗?”

    谢警惕地看看白雾里伸来的小篮,里面装着两手机。

    一手机,一她自己的……她拿在手里,总觉得奇怪,然后才得知,现在自己拿到的黑手机是黑手机本机,但自己的手机已经不是自己的手机了……简言之,她本来的手机在林栖之手里,她拿着的,不确切地说,像一个投影……无法拨打电话,发消息,和其他人产生关联,只能看已有的信息。

    但她把自己的手机密码忘了。从林栖之的夺舍里挣脱就像从泥潭里挣扎来,已经顾不上是不是鞋掉了,有的零七碎八的记忆的确不在,抑或者这是林栖之想要的记忆,为了方便拿她的手机文章,所以她忘得这么净。

    黑手机上。

    东郭先生【?】

    这个该死的问号,她刚想说什么,白雾另一个小盒,盒上摆着的,赫然是林栖之手常备《东郭先生》。

    “这是你丢的东西吗?”

    谢心里一警惕:“这是林栖之的东西,但我不叫林栖之……我叫谢。这又是什么况?和猫那次一样?先拿到鬼信,再去琢磨场景?也就是说我本不是林栖之的场景,而只是在大脑里经历了一遍她的故事?”

    她没敢接,任何一个微小的事都像是锚,如果她冒充林栖之,林栖之的意识就会占据她,就像总说自己不到,“不到”的那个幽灵就会真的剥夺她到的那可能。不被夺舍的本质就是反复确认自己的存在,方法是不断认可自己所经历的事化自己印象刻的记忆并肯定它,她才可以在和林栖之的斗争短暂取得这么个息之机。

    白雾骤然一卷,淹没了对面的鬼差。

    她刚想和无猜说什么,一转,无猜哆嗦着不动了,瑟缩在她后背当她的人形支架。

    白雾重新浮现一个和之前看起来一般无二的细条影:“我来了,东西实在太多了,真是一时半会儿忙不过来,还好有……嗯,二孩小朋友的帮助,目前看还来得及。请原谅我姗姗来迟,对我们这些间的公务员好一,我们待遇差,人员又少……”

    一本《东郭先生》重新递了来:“我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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