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 - 第104章

    无猜翻白，继续拿起信纸，清清嗓：“我给你读一读啊，你是谢的话你就能知说啥，你要是再这么满脸懵……我，我可跑了啊？”

    她仍然无法动，只觉得意识模糊，快要被拉回林栖之的故事里了。

    无猜说：“我识字不多……认识的字都是死后学的，你就凑合听吧……”

    她前变得非常模糊，无猜的声音越拉越远：“你好，陌生的。听说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愿意帮助你，但我不知怎么。你读了我的贵书……”

    “是遗书。”她心里纠正，想起来后面那个小女孩那么熟……是李小个啊！

    无猜还在继续：“我很谢谢你。我很难过，活着的时候放不，死了，不知怎么了。我能来这里，很好，我慢慢变得兴起来，我还是难过，有人对我说，我的罪……呃呃不认识……我的罪什么什么不多，我可以很少的事，慢慢变成普通的鬼，就能去投胎了。其实我不觉得投胎有什么好的，万一有更难过的事。如果能被其他的红衣吞掉就好了，但是啊，他们说，只有太苦太苦的人会想要那样。如果生命里有过一温，为了这一，还是想要再活一次，投胎的意义就是，以前没有过的幸福，一呃呃什么……一什么，或许就有了，有很多检……”

    “是验。”她又不自禁地纠正。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四周又是一片混沌，声音还能捕捉到一些。

    “有笑，也有泪，有希望，也有难过。活着是，多姿多彩的。所以要去活着。我听了，就兴起来。我本来很难过总是没有人听我的声音，如果能再活一次，我想要一个什么……讲家，让人们都听我说话。我听说你被困住了，需要苗……”

    “锚……”她很迫切地想要听完，但意识已经涣散，恐怕这是她纠正的最后一个字了。

    “我不知自己能不能当你的苗，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对了，苗的意思是，能证明你是谁的东西，他们说的。他们说，苗是，你喜的东西，你讨厌的东西，你记得的东西。你帮了我，我希望你好，要是你记得我就好了，我就能当你的苗，你有了苗，就不会被夺舍掉，你还是你。她们还说，你心里也有其他的苗，没有丢掉，只是想不起来，你要努力想起来。事就是这样的，请你快起来……”

    她听到的最后一句是：“你真没用啊，你再快写几句啊，她又不行了……要是她失败了，次醒来可是比我凶得多的红衣，咱俩都得完！”

    东郭先生16

    血。

    血在。

    林栖之觉自己的血在。

    可是她无法反应，她的意识还没完全苏醒。

    血像别人的，过胳膊，浸泡手腕，蘸上指尖。疼痛反而很轻微，在诸多受排队靠后，她的受被搅拌绞碎，成了一团看不颜与形状的糊糊，她的大脑仿佛也是这样。

    有两个地方在血，脸上，和肚上。肚，空落落的，她看见自己的脏被挖了来，分门别类地放在桌上。

    桌上，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塑料布，血在上面是凹坑，汇聚成小溪，汩汩向脚底，向柳灵杰的脚底。

    柳灵杰正在理她的脏，细心地去掉上面多余的结缔组织。那个小孩非常冷静，她明白柳灵杰为什么今天看见她之后就那么孩气那么积极，原来是因为兴，在理人组织的时候，柳灵杰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他绘画，弹琴，吃饭，说话，都不会这样发自心的笑。

    他只有在自己送上门来的时候才兴，原来是看着猎上门的喜悦啊。

    她真傻。

    她的裙是完好的，她被剖腹之前，那件裙被脱来，剖腹之后重新穿上——仿佛裙比她更加值得珍重，杀人犯有自己的买椟还珠，而她也有自己的苦作乐：还好穿的是这件贵的裙华地死去，而不是和十块钱的破烂货一起被理。

    濒死之际，她甚至拿不力量惊诧，顿悟，怨恨，反思，回顾，懊悔，这些绪过于激昂，需要燃烧生命才能达成，她现在没有力气，生命顺着血往外，她的思绪也跟着从德变成了本能，再变成了无意义的笑，也不知自己笑什么，临死之前还要幽自己一默。

    林栖之并不到难过，她剩余的生命不足以支撑她完成这个绪。烈的恨是生者的特权，她已经无限接近一尸，只有大脑微弱的生电作用着，残存着她作为“林栖之”的分。

    但当她在混沌仔细定睛看生前的最后一时，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回一泵，意识忽然活过来，活过来的却不是林栖之，而是谢。谢知林栖之还活着，仰躺在古怪如屉的秘密地室，看着古怪的琳琅满目的天板。

    天板上挂着几尸，而她一就认了其两。

    一尸模仿着木乃伊的理方式，挖去脏，脱，风，像一条腊一样悬挂着，或许因为挂起来没多久，脸上的还算是充盈。

    另一浸泡在福尔林，透明的棺材悬挂在空，从耷拉来许多条晶莹剔透的电线，像是《回到未来》的片场一些过去年代对科幻的想象，透明玻璃和无数的线缆扎在那尸，另一连接着一台老旧的计算机。仿佛一秒这小小的尸就可以用鬼魂的能力打开计算机，对那个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间说一句“hello world”。

    舒小通和盛铎，两个失踪的小孩现在柳灵杰的家里，这既让人觉得意料之外，但也在理之，既让人觉得惊怖，又因这一路的经历而到麻木，冷静的是谢，愤怒的是林栖之，临死的林栖之的愤怒传递给谢，她忽然伸胳膊，拖着自己这空壳站起来，站在柳灵杰后。

    柳灵杰着手和罩，像个小小的外科医生，痴迷地看着林栖之被挖来还在动的心脏，把手的手术刀丢在托盘，转过脸。

    他穿过了谢，谢回，此时此刻她并没有穿上林栖之的样，在板床上躺着的那尸还在，努力瞪大睛，的红血丝像虫要爬来，只是她已经不能动了，再烈的怒气也改变不了什么，任谁来都不会看着柳灵杰这样的小孩说他是个变态杀手……这过于匪夷所思，而仔细想想来时的见闻，他的父母还为他遮掩，他们比柳灵杰自述的要他的多。

    谢透过柳灵杰看林栖之，无限接近在居委会白雾掩映见到的红衣女鬼，裙已然透，站得这么近，第一次这样看这张脸，她理解了林栖之为什么来找她的——她们的确相很有相似之，只是自己好死不活的，没有什么生活的目标，林栖之却有个积极的理想，这使她们两个的脸呈现完全不同的气质。

    林栖之却看不见她。

    柳灵杰正在轻轻用小刀割林栖之的脸，轻声细语的：“林老师，你一定很讨厌我们这些小孩吧，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的笑容，大家都喜，但只有我能看你的虚假，你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