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球 - 第31章

    “别犯怔，我最多给你放到明天，再晚了你跟尸一块儿打包去。”李说。

    这事儿要是败了可要上社会新闻的啊！谢呜呜地叫唤，李拿走沙琪玛也不肯松，这会儿了刚认识的时候的房东面孔，冷着脸走了。谢知自己要求太过离谱，叹了气，回屋换上衣服，拎着剩的沙琪玛决定去居委会一趟。

    还有一件事，就是她手里还有当时不小心揣在兜里的一个玻璃球要还给无猜，如果能遇到那小孩就好了。

    说起来闵瑜“复活”这事，也和无猜脱不开关系，自己随许个愿望，竟然就以这扭曲的方式成真了。

    到楼，谢忽然想起自己一直理所应当但忽视了的事，她是骑着电动车去居委会的，但醒来之后在自己家里，然后遇到了闵瑜，岂不是说自己的电动车就那么留在了居委会？这一天发生的事糟糟的，自己也没留意就成这样了。

    她左右找了一圈，果然是没看见电动车，想了想那个地方还在脑里盘旋，于是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过去，到了那里之后，手机上的时间就停来了，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天也黑了，定位也模糊了。

    一回生二回熟，就这么走了傀夫人所在的大楼，径直上了十八层。

    在一堆墓碑前面，谢毕恭毕敬地献上沙琪玛，但傀夫人似乎不在，她有几个问题想问，对着空气问，也没有回音，于是悻悻然离开了，手腕上的那个手印保护过她一次，电梯之前她又扭过谢了一番，不知傀夫人能不能听到。

    她还想去找守村人，问问关于鬼信的事。

    刚电梯，她想“1”却发现不动，抬看，数字忽然变成了一个古怪的字，看起来是一个常用字，但她实在是不认识，脑海关于这个字的认识被屏蔽了似的，绞尽脑地去想，脑袋就疼了起来。

    谢等着电梯停，门打开，面前是一团能见度很低的白雾，谢四看，摸着手腕定了定神，踏了那片白雾。

    走了几步，脚是普通路面，再走几步，白雾变淡，四周浮黑的建筑，有门无窗，像一块块石矗立，个个都耸云，仿佛是另一个居委会。

    “别往前了。”有人说。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谢回过看，只看见一件滴着血的红裙，再往看，白的袜，红的休闲鞋，一线苍白的小，白得有吓人。稍微抬起一，裙的肚是凹陷去的，似乎被挖空了，红裙的廓偶尔也遮掩不了这可怖的空。

    那人手里握着一本《东郭先生》的儿童读，十指苍白，指甲鲜红，胳膊有合过的痕迹。

    再往上……对方用书压在了她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再往前，你会迷失在放地，这里是放的，多的是厉鬼，不想活的话只走。”

    谢总觉得这话耳熟，她听话地低着：“我来找傀夫人……从电梯里来，就到了这里了。”

    “你上有什么东西。”

    谢摸了摸，摸那个玻璃球，对方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是无猜的玻璃球。”

    “嗯，我上次来，跟她在楼玩，我也不知怎么，醒来后就拿上了，这次来是还回去的。”

    “你拿着吧，她不会记得的。”女声轻柔地笑了，似乎心大好，谢瞥着她滴血的裙，轻轻说：“谢谢你提醒我，你也是这里的居民吗？”

    “居民？”对方听到个笑话似的又笑了一阵，好一会儿过去了，说，“你上，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谢犹豫着拿李小个的遗书。忽然之间，四周响起诡异的躁动，在黑暗的建筑，有许多视线盯了过来，红裙说：“是鬼信啊，你是来找守村人的吧，走吧，我带你过去。”

    谢连忙谢，对方往前走去，暗的恶意似乎忌惮着红裙，始终未能靠近。谢走在后，踩着红裙滴来的血，每走一步都觉得血愈发粘稠。

    她有意记着路，在自己的鞋在血里不来之前，见到了一个大的大厅，里有两张柜台，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歪斜，在座位上傻傻笑着，衣服都扭得七八糟。

    男的鼻里还挂着两黏糊糊的绿鼻涕，过一阵就用袖抹掉，他两个袖都被抹得油光。

    女的蓬垢面，隔一阵打个嗝，目光呆滞地看看空。

    大厅里还有一些模糊的人影，谢看不真切，只知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碍于红裙的存在，没有靠近，而两个傻的柜台附近也没有人在。

    红裙：“哎呀，守村人差去了。”

    “差？”

    红裙指着守村人面前的工牌，上面的字，谢一个也不认识。红裙解说：“男的叫初一，女的叫十五，就这两天，你可以来居委会上鬼信。”

    从前听说过，每个村都有一个守村人，他们看起来痴傻，却是在守护村的安宁。谢攥了攥兜里的鬼信，望向红裙：“那我……到日再来。”

    红裙说：“我带你来这里，你不给我报酬吗？”

    谢心里想无非是要鬼信，摇摇：“先欠着吧，我现在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东西。”

    这话有无耻，谢好准备随时往守村人上撞，她看其他的鬼都并不靠近这边。

    红裙说：“你死后，把尸给我吧。”

    “诶？”

    “这会儿，你不答应，自己也走不去了。”红裙把手上的《东郭先生》掀起来，脸上缠满了纱布，鲜红的纱布把整张脸都遮住了，滴答滴答地落粘稠的血。不知什么时候，脚底踩着的那些血也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顺着攀爬上来。

    谢拿鬼信：“你不要这个？”

    “不，”红裙用那本壳的儿童读挑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这里多的是放者，我找你，也只是因为你得像我，和我一致，用起来顺手。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谢说：“我这么不重要的？”

    “那不然？”

    “那你为什么还给我挡雨？”谢把自己被傀夫人抓过的左手横在，尽她并不知它有什么用。

    鲜血绷带的那张脸不动了，被绷带束缚的发无风自动，连带着绷带也一圈一圈散开。血腥味骤然扑满了鼻腔，四周的恶意四散逃窜，仅留一小撮还在附近观望着，《东郭先生》的书页展开了，红裙的手放在第一页上。

    “是你，披着闵瑜的尸，来找我的，对吗？”谢试探着问，心里已经确认了八成。

    对方发磨牙似的诡异的笑。

    谢：“虽然，我也一度相信了你是闵瑜，说什么，当鬼就是这样相反的……但怎么也说不通，而且，闵瑜从来不用九格，这也不符合你说的那个遗忘很多事的原理。”

    “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