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之狱 - 第13章

    合德蹲，温柔地将薄夏的手指一一掰开。她似是觉得还不够，又抚摸着薄夏的肩膀，随即倾去，与薄夏挨得极近，两个人得鼻尖都碰到了一起。薄夏觉得合德呼来的气息都是冷的，不由屏住了呼。

    “，我骗过很多人，不止是你。但是至少有一我不会骗你……”她用极轻的声音说，然后嘴凑到了薄夏的耳边，像极了温柔的亲吻，冰冷而不祥的气息扑洒在薄夏的脸颊和脖颈上，让薄夏忍不住战栗，“既然你已经在修罗里了，那么你永生永世都离不开修罗。”

    “别开玩笑了！”薄夏大声说，可惜因为受了伤，没什么震慑力。她变了调的声音在黑暗的佛堂回。她挣动肩膀，想要将合德推开，甚至连理好的伤都再度被挣开，火辣辣疼着。烛火摇曳不定，如同鬼魅的舞蹈。薄夏觉到心里的恐惧一层层堆积起来，几近没。因为她知，合德没有开玩笑，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合德，你放我走，我要回厉鬼。就算死在主手，我也认了。”薄夏说。

    合德退开了，随后站起，手镯上的钥匙相碰，叮当作响。

    “即使被那个男人像杀牲一般地杀死，也不愿在我边活去？”合德苦笑了一，“不过，这可不就是你事的风格。”

    “我生是厉鬼的人，死是——”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合德打断了她，“别的你不用心，你也尽快忘了吧。”

    “合德，等等……”薄夏还想要叫她，却见合德的影朝着黑暗翩然而去，又逐渐消失在黑暗之，只剩因为摇曳而更显得森的烛光在此陪伴薄夏。

    薄夏息着，慢慢又躺回地上，心愿这只是一场噩梦。她扭过去看墙上的画，在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宝冠的女相佛反抱着琵琶，正垂望她，嘴角隐约的一丝笑意也像是嘲笑一般。薄夏觉得连画也十分渗人，赶将目光挪开，不敢再看。

    她尽力扭动着脖，向四看了看。佛堂不知有多大，但是神像之前没有香火，而且也没有窗，不见房梁，画也像是画在砌好的石上。薄夏心咯噔一声，这里该不会是一间墓室吧？

    ☆、人相

    如果是墓室的话，就应当有棺椁。薄夏费力地扭，去看沉浸在黑暗的佛像。佛像之后，又是一片空茫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但是间空空得一片，倒不像是墓室的布局，不如说此更像个地，给地之人指引着彼岸的去。

    薄夏推测，合德将她独自禁锢在此，说明在修罗里这样的地佛堂不止一座。

    修罗，到底是些什么人？手段毒辣狠，行踪神秘莫测，但是其的阎，林明思，包括合德，却都神经兮兮的。

    合德自小父母双亡，那么她所谓的“父亲”，阿修罗王，又是个什么角？

    她最想知的是，修罗和厉鬼，到底有什么仇大恨……

    薄夏挣了挣手腕和脚踝的束缚。铁链似乎是被钉地的，撼动不得。就算薄夏上没伤，也无计可施。思前想后，她目前能的只有老老实实躺着恢复力，不由惆怅地叹气。

    百无聊赖，薄夏就想些有的没的。合德既然是所谓“阿修罗王”的女儿，地位应该不低，好歹也是个大小什么的吧。想不到这小姑娘也有一天混息了，更想不到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变得如此难堪。

    还是先想办法逃去吧。薄夏闭上睛琢磨着，心里有个计划慢慢成形。虽然风险很大，变数亦多，但她总不能闷死在这个叫修罗的破地方。薄夏郁闷地想，早知被锁在这个鬼知是在哪里得地，还不如当时就被凌修一刀砍死。

    架上的蜡烛将要燃尽的时候，合德终于现了。薄夏听见衣裳首饰窸窣的声音，睁开睛，见墙上映着一个窈窕的影，在艨艟的烛影微微晃动，有些诡异。

    “合德？”她低声问，心里有奇怪的矛盾。既希望合德永远不会回来，又宁愿此人就是合德。

    “是我。”合德走到薄夏边，跪坐来看着她。

    “什么时辰了？”薄夏又阖上睛，有气无力地问。

    “夜快尽了。”

    “我想喝……”薄夏轻声说。她的嘴已经起了，嗓也觉要往外冒烟了。

    合德微微笑了一，俯，和薄夏对视着。她的额发落在薄夏脸上，有些。

    “你什么？”薄夏开始慌了，锁链被她扯得哗啦啦响，“合德，有话好好说，你别来。”

    合德伸尖，在薄夏的嘴稍微一。薄夏觉得就像被冰块碰到了一样，正在发愣，合德又坐了起来，上的压力陡失。

    “你睡了一天一夜，确实该去吃东西，梳洗一了。待会儿我再叫人来给你伤换药。”合德说着，摘手镯，拈起其的一个金属片，为薄夏打开脚腕的锁链。薄夏心一喜，只要上的束缚没有了，修罗又不是个大笼，何愁逃不了。

    然而合德却是只解开了铁链，手腕和脚踝上的铁环却并没有去掉。

    “走吧。”她站起，又将手镯重新带回手腕。

    薄夏费劲地爬起来。因为躺的时间太，刚迈一步就觉得前发黑，随后一个踉跄。合德翻抓住她的手腕，薄夏脚发，这回彻底支撑不住，跌倒在合德的怀里。她一抬就看到合德的笑容，仿佛都满着嘲讽一般，连忙挣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潇洒状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