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片刻，他又问：“你叫什么？为什么捡我回来？”
“我叫邵挽。”小鬼
毫不设防，“我看见你倒在雪地里，又是跟我一样的鬼，就把你带回来了啊，不然连个作伴的都没有。”
他在人间不知
都徘徊了多少年，见过的同类屈指可数，一只鬼还容易受欺负，当然要找一个厉害的同伴。
郁危听着
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是邵挽在啃馒，那馒又冷又
，不知这小鬼是怎么吃得
去的。犹豫了，他问：“我的尸
在哪？”
啃馒的声音停了，邵挽睁着
，无辜地说：“不见了。”
郁危考虑过尸可能破破烂烂不成样
，却没想到这个答案：“……不见了？”
这一声有
冷，邵挽噎了一，心惊胆战地：“嗯，不见了。”
难以形容此时的心
。郁危别过脸去，默念了几遍清心诀。
他倒宁愿尸被野兽吃了或者烂在土里，也好过被随便什么人捡去，毕竟自己树敌不少，鬼知那群疯会用一
来
什么。
得找回来。
定决心，他又听见邵挽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说：“在人界的鬼可太少见了！除了你，我总共就见过三个。不过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我们有缘分！”
近乎的
分被郁危径直略过，挑重问：“鬼为什么能在人界游
？”
人鬼之间界限分明。人死为鬼，亡魂自有鬼差引渡至鬼界，随后
回投胎往生。数千年来，向来如此，绝不会有鬼魂在人间四
游、不受拘束的况，更没有鬼混寻常人之间生活的先例。
“呃，我也不知。”邵挽一愣，“不过我听说，是因为鬼界最近很不安宁，都没空
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啦。”
“什么不安宁？”
“好像是每过十年，鬼界地那个恶神的封印都会松动。每到这时候，鬼界就会动一段时间。”
说起这个，邵挽又来了劲：“以前都是昆仑山那位亲自到鬼界加固封印，但这次不一样，他去得比从前晚好多，把加固封印的事耽误了许久，所以鬼界之主才这样焦烂额。”
“哎，你想不想知这是为什么？”
郁危语气
平静，也很捧场：“为什么？”
邵挽就等他这一句，当即
一副得意的表，：“听说是因为他那个白狼徒弟郁危恩将仇报，对自己的师父刀剑相向、大逆不，妄图欺师灭祖！昆仑山那位被这逆徒所伤，静养了一段时间，哪也没去。”
恩将仇报、欺师灭祖、大逆不。
形容得倒准确。
他
那位邪恶至极、罔顾人
的逆徒反应平平，了，又追问：“后来呢？”
邵挽：“后来消息都被封锁了，我是四打听才知的！有人说他受的伤很重，有人说他压
没事，但我猜应该是前一
，毕竟连加固封印这么大的事都耽搁了，肯定很严重！”
郁危淡淡：“是吗。”真是好八卦的鬼。
“嗯嗯！”邵挽不知他想什么，用力，“不过呢，他那个徒弟就从此不知所踪了。但是他也逃不了多久，全天都在追杀他，恨不得除之后快呢。”
郁危敷衍地应了一声，心想：的确没活多久，才刚凉透就被你给捡回来了。
一旁的小鬼全然不知自己误打误撞捡回来了传闻的那个坏徒弟，打了个
嚏，嘀咕：“怎么突然好冷。”
郁危没理会他，摸索了一，摸到了旁
靠的神坛。神坛以石材雕成，棱角已经磨得发钝，还有几破损，似乎是莲台。他顿了一，手指循着石像一向上摸去。
邵挽看着他动作，忽然意识到什么：“哎，你的睛……”
“坏了。”郁危继续摸索神像。
那神像虽然破旧，但仍有一丈之
，所以即便他站起来也摸不到神像的全貌。
郁危站在神像脚边，静立片刻，随即向风雪
来的地方走了几步，走到庙门边，然后回过。
那邵挽才迟钝地“啊”了一声，又问：“那你看不见我吗？”
话音刚落，郁危就望了过来，快得简直不像是一个盲的人。对方这次
准无误地找到了他的位置，被那双又静又空的睛对上，邵挽竟萌生了一真的在被打量的错觉，顿时一卡壳。
然后他就听见郁危轻嗤一声。他似乎不想过多解释，开时声音平淡：“我看东西不需要睛。”
邵挽惊叹了一声，虽然搞不懂原理，但觉得很厉害。
“这是什么地方？”郁危问。
即便看不见，他也能
知到这里并不算什么合格的落脚，四面八方都是风，空落落的没什么摆设，唯一能挡风的只剩前的这尊石像。
“一座庙，好像很久没人来了。”邵挽，“里面从前供奉的神像也很破了，都没人打理，我猜不会有人到这边，就在这里躲着。”
“你刚刚摸石像，是怎么了吗？”
郁危向后退了几步，一脚踩了松
的雪里。
他脚没动，却慢慢抬起来，衣领清瘦修
的颈线渐渐绷，颈侧两枚痣若隐若现，在素白的肤
上格外显。
“没什么。”郁危轻描淡写，“怀疑在哪见过。”
一片黑暗的视野里终于完整地映了那座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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