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他指尖随意地转了一圈，银光令人
缭
，动作稍有差池就会削掉他自己的手指。
“卡戎，你跟我过来。我有事要问清楚。”
从再度苏醒开始，卡戎就没有再被用这
兴师问罪的语气
过名。人工智能的眸闪了闪，顺从地走到了他的
边，斟酌了两三秒，轻声说：“收到。”
游吝转到一半的匕首僵住。
他匆忙地撇开，仍旧维持着声音的冷漠：“跟
了。”
人类脚步声响起的那一刻，通往外界的门禁也咯嗒一声解开。他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这些人留
来，这一瞬间现在让他觉得有些可耻。这是一艘很大的飞船，仅仅是层尚未启用的机舱，就足够容纳“
浪者之家”这群风尘仆仆的人，而他也有自信，伊甸园如今没法把手伸到这里来。不过，这只是一丝还没泯灭的过往灵魂在作祟。
既然他们打算离开，就让他们自己走。
卡戎就走在他后，一步之遥，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始终没有允许人工智能跟上那一步。直到卡戎意识到什么，忽然刻意地放慢了脚步。
嗒嗒。嗒嗒。嗒。
“你不想要我救他们吗？”游吝问。
“不。”卡戎说。
人类静默地数着自己的呼
声，但他没有继续说去。
“为什么？
“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除了你自己。”
“那你呢，你怎么认为……”游吝的声音低去，“你希望他们活去吗？”
这次，人工智能的回答也很直接。
“是的，我希望。”
游吝反而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没有对我撒谎。”
他们经过了餐厅，后传来一
动，不过那是更遥远的地方。现在，他们正路过黑书的房间，门扉地掩着。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一排尚未有人
住的房间，在那里，白
尚且是黯淡的。
“但是这要怎么办，”人类的声音忽然锋利起来，“既然我不这样
，你总会去救他们的吧？小ai。你同
他们，正如你这样对我——我知
这么想不对，也清楚你对我是不一样的。但是，你明白吗？你会明白吗？我犹豫了很久，你不会因此苛责我，可我拿起那枚徽章的时候，从对面传来的声音——”
令他指尖冰冷，心脏近乎要因为恐惧而麻痹的声音。
连绵不断的枪声。人工智能稍微加速的清冷语调。他在那里。
他已经用尽所有手段说服自己，卡戎是一个独立的灵魂，他已经试图不
涉他的生活、行为，上仍旧存在的秘密。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忽然和他们扯上联系的“浪者之家”打破了平衡。这让他意识到卡戎也会像站在他那边一样站在其他人那边，而他无法提前知晓对方的选择。尽
他知，人工智能对他是不同的，但心脏仿佛还是有了一个空
。
“你不是已经去找他们了吗？”游吝冰冷地说。
他猛地站住，卡戎也停住脚步。
缄默持续得比预想还要短。
他转过
来，脸上的表令人预料不到。那又是一个微笑，并不显得疯狂或者古怪。笑意浮现在他的
角，而他若无其事地说：“啊。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我当然没想要涉你的行为。不过，次尽量让我提前知。否则，我会很担心你……现在我们来想想晚饭吃什么。我最近不打算吃土豆，卷心菜也一样，那汤的味一定很糟。对不对？”
人工智能的心脏忽然漏
了一拍。
他看向游吝的睛，人类弯起角，冲他笑了笑。浮动的笑意阻碍了对更
刻绪的窥视。但他明白人类的言之意，不知为何就明白。他似乎只是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
“次尽量让我提前知”
本不算一个要求。
这
多只是一个不需要严格兑现的请求。游吝方才克制不住的绪，隐约有越界的试探，忽然又严格地被收了回去，就好像从到尾这里只有一座死火山，偶尔咕噜咕噜冒冒泡。但他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地壳太，火山灰积压了一层又一层。
人类原本不忌惮在任何人面前表现他的肆意和冷酷，但现在不再是了。
他唯独不再敢在自己面前表现
疯狂。
是因为什么？发是好的。是因为在意，因为想要展示自己更好的一面。害怕表现自己恶劣的一面，会让对方失望。担心自己的太过分，会消耗对方的怜悯；畏惧于将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对方上，因此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再若无其事一些，说不定就会得到奖励，再不济也不会让况变糟。
“不是这样的。”卡戎说。
“你没必要对我解释……”
“我是于偶然才遇见了他们，这是真的，”人工智能不不顾地往说，“在此之前，我不知他们待在上，我只是在那里有事要，虽然最后没有完成……近几天还得再去一趟。我并没有独立和他们
涉的计划，我保证。不过，那时候事已经发生了，而我来不及和你说明，这是我的问题。”
人类停顿了一，迟钝地眨了眨睛。
“……原来如此。”
卡戎冰蓝的瞳孔仿佛一面镜
，倒映了他的神：“这听起来有荒诞，我知。它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但雨果有
的帮助，或许‘安全’的计算结果包括对我们行为的预测。这是真的。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之后会向你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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