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升职记4
游吝揿
了游戏机的开机键。
他实在太需要一个契机——这并非因为
的危险, 也并不是由于任何有意为之的糟糕预
。隔着手
，人类的指尖摸索着游戏机金属的外壳，行动快过于思绪。直到屏幕缓慢地亮起，游吝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的
了去。
在
决定的那一瞬间, 他到了迟来的、久违的轻松, 那觉是如此轻盈。
应该说
什么？不, 这时候卡戎大概还在休眠。
游吝很少有这么
张的时候, 同时却又捺不住地弯起嘴角。
简单地看他一就好。
他的伴侣就待在他
边，哪里也不会去。即使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糟糕透
。这不仅是对卡戎，也是对他自己，血溅在上时的
一度令他麻木, 但既然卡戎不喜
，他也似乎缓慢地恢复了知觉, 开始厌恶生命临死前
搐落在他指尖仇恨又绝望的目光。
……是故障吗？
思绪忽然被打断。游吝的指尖在屏幕上
动，试探
地喊
：“卡戎。”
“你在生我的气吗？”
主界面从左到右边仍旧是熟悉的废墟，然而怎么找都没有银发像素小人的影。
事
还没糟到那个程度, 人类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心
声，如浸满雨
般沉重。游吝反复确认虚拟空间的况, 仍旧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调资料页面。满都是缺胳膊少
的钮和字迹，这是他曾经的杰作。
“……卡戎？”
倒映在人类瞳孔
的是不可思议的画面。
所有的名字都消失了。
仿佛是一副被剐掉油彩的画面。原本是名字的位置, 变成一块块被剐掉的空白。承诺书上的名字“卡戎”，好界面的“游吝”，线条和方框摇摇晃晃, 只剩空
的数字，主
和客都空空如也。
“
对现在的好度是67，还请您继续努力！”
“别开这样的玩笑，”
游吝的声音很, 隐约
一
神经质的不安。
他的指尖用力在屏幕上，已经发白，“小ai，我知你生我的气了。但无论如何，你不应当这样吓我。快来，快，我真的会——”
“你还好吗？”
路过的员工用它格外壮硕的手臂挠了挠
，狐疑地提醒埋
纵电
设备的人类：“时间不多了，你必须抓。呃……”
人类抬起，茫然地看了他一。
面前的新员工面
如白纸一般，死死地攥着手的……游戏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眸的那枚小痣却鲜红
滴。犀
般的怪
意识到震悚，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在满是怪的公司生活，你必须要足够有力见，明白在什么况应该尽快逃离。
他似乎在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绝对、绝对不希望有人打扰。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犹如移开一座小山，走廊都近乎在震动。
游吝却毫无察觉，他专心致志地作着游戏机——这实在是个功能简单的机
，键不多，能够浏览的空间范围也很小，但他还是彻彻底底地找了一遍，没有放过任何一个
隙，这里只有一些数据的残骸，几张废纸，卡戎曾摘掉叶的那一筐胡萝卜。已经没有兔了。
他仿佛咽了一块冰，然后冰又在他的胃里燃烧。
已经到了绝对无法再回避的时候。
人类的睛看见它们，比看见任何东西都要早，思维却拒绝
理。直到现在，游吝转动视角。在虚拟空间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散落着数张玻璃般漂亮的糖纸。
糖纸上散落着雪
。游吝移近视角，才能隐约看清像素构成的字迹，那些字标准如印刻，拼凑成一句完整的留言：
“很抱歉，我也不能到信守承诺。”
游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ai，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所发生的一切太过于费解，以至于他无法读懂这其的意思，声音也轻到一秒就会散开，
“因为我……因为我错了事。别这样，对不起，我知那是我的错。你命令我付什么代价都可以，你要求我答应你什么都可以，除了这恶劣的玩笑……小ai？我知你是骗我的。你不会离开我，你
本没法维持存在。你一定就藏在这里，对不对？”
人工智能不会说谎，这是一个悖论。
近乎祈求的话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摇摇坠的红绳终于彻底从指尖落，掉在脚边。游吝愣了一，垂眸望着它，似乎无法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征兆。
远离神经病不仅是人类的共识，还是怪们的。从走廊路过的员工都行匆匆，只是隐晦地瞥一这个喃喃自语的人类。
游吝却像是最终说服了自己，他的瞳孔黯淡，拼命地着手心的伤疤，里所有的思绪相互碰撞，彼此挤压。他竭尽全力弯起
角，了一个微笑，
“我明白了，你只是暂时不愿意见我。但你最终会宽恕我的，就像你宽恕其他那些人类一样。我会证明给你看……小ai，然后你就会回来。”
“噢，被甩了吗？不
你在对谁说话，我想他都会离你远远的，”
然而，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的广播又开始尖声尖气地叫喊，它挑剔地说，显然非常厌恶游吝：“而且你也没法留在这里。最后三分钟，请新员工游吝在十分钟
前往c104办公室报；最后二分钟，讨厌的新员工
上就要收拾行李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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