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醒来的时候，只记得五岁以前的事，还以为自己是被雷公祠的天雷打
了过去，再次苏醒时，已不在家里，家人也不见了，
边只有一个陌生青年。
青年是个相当好脾气的人，对江宜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像一个忠心耿耿侍奉主家的
随。可是后来江宜从青年收集的天书
读到，原来他早就被家里赶了
来，哪里还有随从。
那就是一个旅途结识的伴当？
可是，偶尔青年也会
懊丧的
神，被江宜窥见。
江宜问：你是上辈
欠我的吗？
青年却只是小心地摸摸他脸颊。
因此江宜心想，这人一定
过对不起我的事，只是自己忘记了。于是一路上使唤人更加心安理得。
“虽不骑驴了，可这么远的路，你就让我用两条
去走吗？”江宜任由商恪牵着，嘴里却提意见。
商恪知
他是故意的，也不说什么，一手落在江宜的发
了，使了个术法招来云
。江宜又说：“风景这么好，为何用法术赶路？”
“……”
江宜看着商恪试图
明白他在想什么的思索神
，心
暗自好笑。
“我背你好不好？”商恪问。
这次江宜没意见了，乖乖趴上他肩背。
小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跟在主人的脚步后。商恪走得很慢，有意留给江宜沿路赏景的余裕，江宜却只是趴在他耳边跟他讲话：“我拿到金鲤负书了。”
商恪：“那个坛主被你说服了？你是不是又用了那招——和他赌三个问题？”
为了收回那些承载了江宜记忆的天书，商恪之前背着个书箱到
寻访。
照他直来直去的
格，不愿给书的，打一架就是了，愿赌服输。可唤醒江宜后就不一样了，江宜讲究先礼后兵，凡能动嘴
的，都不动手。商恪喜
听他谈天侃地地
，便由着他去。
江宜乃有一招百试不
的手段，就是和人赌三个问题，看谁先将谁问倒。
他
里有天书带来浩如烟海的知识，即使还未找回五岁以后的记忆，也已经有了商恪熟识他时的风范——
衷于提一些大哉问，常把人问得相顾懵然，
辩无言。
但凡他与人辩，除非把人问恼了要动手打他，否则没有商恪登场的机会。
江宜搂着商恪的脖，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晃来晃去：“这
好像有些小了。金鲤负书告诉我，母亲送我离家后，我跟随师父在太和岛修行，已有一段光景，想来应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商恪，你什么时候给我一新的躯？”
商恪说：“回去就。金鲤负书都说了什么？”
江宜：“我被天雷打，父亲疑神疑鬼，找了士拿狗血
我，又想把我活埋，可惜我死不了。他太害怕了，想来要是我待在家里，大家都会惶惶不可终日吧。母亲就托了师父，将我送走……哈哈。”
商恪很时间没说话。
丝丝缕缕的凉风拂面颊，江宜虽不知冷，也
到风里的锐意。
商恪托着他
的手又稳又
，默默沿着金钵盂盛开的山路，走
尽的日
，令江宜觉得他们会一起
化在这彤红的海洋里。
过了好一会儿，商恪才说：“对不起。”
“我猜到了，”江宜略有些得意地说，“虽然我还没有全
想起来，也不知你究竟错了什么事。不过我会原谅你的。”
他没有听见商恪的回答，便伸手去捉他的脸，
指着两边
角往上推。
“你答应以后都陪着我，就原谅你。”江宜补充。
商恪低声：“我会一直陪着你。”
江宜搂着他的脖，将脸贴在他后颈。他的脸、手脚、躯
都是木的，是商恪一笔一划雕凿来的，仿佛倾注了太多的心意，在这漫的
日即将生
发芽。
江宜与商恪的新居坐落于涿以南，嶂山
的一座小村庄。
村庄与世隔绝不知魏晋，直到前不久的玄门事变，才从沉睡惊醒。有一分村人选择离开山林，去俗世另觅机缘，余老弱病残留守，依旧过着数百年来亘古不变的耕秋收的日。
商恪在寻找碧心的过程，来到了这座村落。其时白梅盛放景致绝佳，兼之村民之间互不打扰，又免去外界窥觊，便决定暂居于此。
他用一坛名都
酒，换了一间废弃小屋，
了数日功夫亲手将院落拾掇来，
上草，安置了茶桌与石蒲团，又在石桌上纹了面枰，心想也许江宜会喜。
等到他完一切，才想起现在的江宜还只是个孩童，给他搭个秋千倒还更实在些。
江宜回到他边后，两人经常外寻找天书落，有时一俩月都不知去向，有时又在某个月夜无声无息地回到家，翌日清晨便能看见小孩儿又在
秋千了。
村人对此甚少打听，原因这家里的两个人看起来就不太寻常。
小的那个年纪不大，说话却十分老成，有时一言不发地看着过路人，睛像幽的山壑，令人对视时莫名起一
疙瘩。
大的这个脾气虽好，可有一怪力，偶尔能见他单手举着整的桃木从山里来，带回家不知捣鼓些什么东西，古古怪怪的。
因此有人猜测，这也许是两个修士。对这些经营神神鬼鬼的修之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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