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神书 - 第316章

    “带上你的刀，随本王去个地方。”

    夜幕邃，星斗阑。李郑二人乘船湖，郑亭摇橹分开丛丛莲叶，于湖心觅得一方青铜兽首座，似乎是用以监测位，去年岳州大旱，首整个儿地在外面，今时则只有一只独角、一双。

    李裕探作机关，晶，惊破一湖星月。千条悬泉倒挂而，珠帘玉瓦，阙神丽，云发银鱼，室铿华钟。如仙境天，此番景，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令郑亭无法瞬目。

    李裕已登岸，郑亭忙舍船跟上。

    “最近在霖，总到好似有人窥视，”李裕说，“不知是否我多心了。你在我边，且留神一些。”

    郑亭这才明白李裕要他带上佩刀的缘故，不禁张起来，四张望，这仙似的地界，没有丝毫活人的气息。

    当年神曜皇帝建此行，晚年修行于此，据说是看岳州风灵毓秀之地，选作皇陵。不过殿尚未完工，陛已得升天，一脚踏破青石，令整座霖都沉湖底。留传说的登仙圣迹图。

    青石板于火烛散发森然幽冷的气息。

    李裕凝视石上皲痕，又在行他玄而又玄的思考。似乎能从那石，得到先祖的教诲。

    “狄静轩带来的那个孩，是凤台谷璧的侍奉者，博士康夫的小弟。”良久后，李裕说。

    郑亭在他后，初听这句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渐渐的却回过味儿来：“王爷，您不会早就知了吧？”

    李裕冷笑：“大师早已为本王算计这一切，选在恰当的时机，遁玄观，神思则潜藏在睡梦之。本待此事过去，自然神魂归位，可惜却被那个江先生破了局，叫大师为保本王丢了命。”

    郑亭背后直发冷汗。回想年前事，竟然是李裕走的一招险棋。岳州心腹皆知郢王怀大志，养兵千日只恨师无名。可是他常往鳌山玄观去什么，却甚少有人知晓。

    李裕：“大师一死，如去我一臂，与洛州的联系也就此断。你以为皇帝为何突然差遣狄静轩来我岳州，想来是郭恒那走漏了风声。大师助我以非常之法联络洛州，若非飞白带来的那个士搅局，狄静轩绝不会有机会查到蛛丝迹。”

    郑亭：“……王、王爷的意思是……陛也许、已经知……”

    李裕沉片刻：“梦之法至至奥，狄静轩又非修之人，岳州之行究竟让他明白了多少呢……还是说，皇帝边有能人，从破……先祖在上，如今朝堂正统旁落，李裕负匡正之责，有心整肃超纲奈何前路不明，若先祖恤不肖孙李裕拳拳之心，还请能显圣一二，指迷津。”

    李裕朝着圣迹图叩拜。

    郑亭不敢站着，也在他后伏地不起，不敢抬。

    只听见玉阶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方闻李裕失望的一声叹息。

    多少年来，霖里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走罢……”

    二人离开霖，回到船上。李裕忽然回：“有人？”

    郑亭正捡起船橹，闻言吓了一，忙一手刀护在李裕前。殿寂静冷清，静夜里如一座大而沉默的棺椁。郑亭没由来地打了个抖。

    没有人，难是李裕的错觉？

    冷月如霜，穿透霖冰莹的飞檐，落在青石板上，好像一萤火小虫，钻石板的裂隙里。

    它对这些不规则的线条充满好奇，小心翼翼地爬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它缓慢地爬行，缓慢地增，缓慢地织，终于它的和尾相遇。

    一浩渺的气息从散发幽光的石板，直上云霄，到达那天外的仙京，到达玄天大殿。那气息化作一微风，拂画，撩动画之人的衣袂，腰盘系挂的一截金刚剑鞘来。

    与此相呼应似的，大殿兵阑上的剑鞘震动起来，好像一个饥渴难耐的人在大发雷霆，它的怒火令整座仙京为之惊动，若得不到满足，就要拆了这天街玉楼。

    各座仙文武百官纷纷现，窃窃私语不敢靠近。

    武神殿前，灵晔遥望大殿方向，一贯冰冷的神竟然浮现一丝忱，喃喃自语：“早该如此。”

    而夜里的湖，安宁寂静，似乎一切即将震动天的皆与他无关。霖明堂正脊上，一人于月独坐，不知他何时坐在这里，也许从李裕升起霖那时就已经在了。

    他坐在屋脊上看画，画一个书生，一个剑客。书生手里握着书卷，睛却好像看着剑客的背影——好像如此，可惜月太暗，月看画总看不分明。

    他想撮一朵火苗来，看得更清楚一，却害怕失手着那画。

    想聚一团月光来，张开了手掌却又迟疑，好像这样似是而非地瞧着倒也还好，若看太清楚了，也许就会发现只是一场误会。

    他取腰畔酒壶摇一摇。

    “没酒了。”商恪寂寞地说。

    闭上双，倾听风里的声音，他的耳力超然卓绝，能听见百里外东海的战船破开风浪，西北大漠金戈铁鹰飞箭走，南来的风里夹杂着雷霆之怒哀嚎不止，岳州城里铁靴趵击路面，好像一战鼓。

    曾经神曜皇帝收熔天百兵，只为止息兵戈。然而人本是望的产，望仍在，何时才会停止争纷？

    百兵之铸造了阙剑，只有阙剑才可以号令百兵，停止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