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来的，将
院奉为神圣，凡是来到东郡一定要参观院。实际上对我们而言，只是一间授业解惑的学府。自建府以来八百年不曾
断过它的本职功能，从这等意义上讲，如何不比院保
的先帝胜迹更值得赞颂呢？”
这书生讲话很有一番见底，江宜不免对他另
相看。
一旦留心就会发现，徐少青襟衽上别的是一粒玉髓纽，衣着亦剪裁
细、用料讲究，见是个富家
。
“二位是哪里来的？”徐少青问。
狄飞白：“翻山越岭、漂洋过海来的。”
徐少青：“…………”
狄飞白一耸肩：“确然如此。我二人专为巡礼先帝胜迹，已走过许多地方了。”
徐少青了然，拱手以示佩服。
“神曜陛
余烈百代，便说八百年后仍有陛的敬仰者，也不足为奇。”
“说的是，不过，主要是这家伙一心走遍当年先帝走过的路。我呢，没什么兴趣，陪同他罢了。”
三人在一
院池塘前停，狄飞白：“所以，这就是东郡院的先帝胜迹？”
徐少青微微一笑：“非也，请看池碑。”
小池边一座石碑，上书“洗剑池”。
“此乃灵晔将军洗剑之地。”徐少青解释说。
三人继续走，到得一座六角亭前，亭是坟冢功绩碑。
“所以，”狄飞白又问，“这就是先帝遗迹？”
徐少青又说：“非也，此乃当年九州第一谋士冯仲的衣冠冢。”
“……”
三人复又前行，终于狄飞白忍不住问：“洗剑池是灵晔的，衣冠冢是冯仲的，那什么是神曜皇帝的？”
这时三人走到了院缃素馆前，只听馆讲学声阵阵，窗前人影绰绰，秩序井然。
“这里就是先帝胜迹了。”徐少青安然说。
“你是说，这座院就是先帝建的？”
二人不免
失望神
。
“不，”徐少青指着缃素馆重檐际，双龙戏珠如意斗竖额上，铁画银钩的四个大字说，“这就是先帝胜迹。”
江宜抬
看去，鎏金的字
熠熠生辉，多少年风
日晒都不曾将它气势劘灭。仿佛先主笔写墨迹的一刻，这四个字就得到了永生——
王者不死。
徐少青
“这四个字，”狄飞白评价，“王霸有余而
敛不足。
气有余而
雅不足。悬在院这等教书育人之地，稍显不恰当。”
江宜为之
了把汗。
幸而徐少青没有小题大
，宽容一笑：“院乃皇家祖，莫说这四个字，便是当年先帝信手一笔涂鸦，要挂在缃素馆日日供人瞻仰，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况且这四个字，背后还有一段佳话。”
李桓岭起于越雟之地，授东郡太守职。为平定沿海之
，征召能人异士
幕，几番斗智斗勇，拨诛暴，为后世留传说无数。其最著名者，一为谢若朴洗剑池悟，斩惊电一剑，
平寇，从此宇无敌手；二为冯仲运筹幕，智计百，不但为东郡之治除旧布新，日后李桓岭争夺天之基石亦由他一手奠定，虽则居功至伟可惜毕竟短命，终究为草茅之臣，仅留一方衣冠冢为后世敬仰。
至于李桓岭本人，历尽险象环生而死里求存，
叹自己乃天命所顾，于东郡征讨伐暴君前，倚
挥毫写“王者不死”，乃是他那时心的写照。
“先贤塔供奉的正是八百年前东郡功臣，据传有一百零八位有名有姓者，三百六十位无名无姓者。我从没数过，不知是不是这个数，每次来此，总是敬拜了先帝像便罢。”徐少青领路，经过缃素馆，来到塔院。
那掀天揭地式的塔近在前。
只有一老耄园吏看守，果然是随便
。
拾级而上，自宝塔正门，便是先帝殿。通八丈，塔刹
端一枚火焰宝珠，折
光线正正落在造像面
，端的是宝相庄严。
东郡的这尊先帝像，一手持
枪，一手握书卷，表示陛武可克定天、文可治颂百代。
帝像左右两侧，随侍灵晔将军与谋士冯仲。而灵晔的面貌，则又不及清溪关那一座般犀利冷冽，变得庄重许多。可见本尊究竟个什么样，都是现世的手艺人说了算。
造像后
上彩绘，数十名武将手
戟戈于白浪里翻腾。
徐少青见江宜专注看画，解释说：“这画的是……”
“画是八百年前，神曜陛尚任东郡太守时，收在座的五十弟。其人名讳已不可考，只有些传说故事留来。这一幅叫五十弟斗海贼，不过，有人细数过画只有四十九个人，且这些弟皆面目模糊，不辩真容。真真假假，已不可证。”
不见其人而先闻其声。一把嗓懒洋洋的，
着些逗趣的笑意。座像后转一人，五指间把玩一把折扇，意态闲散。
那扇柄悬挂的玉珠
苏，被他舞
得红一般。
斯
斯景，何其熟悉。狄飞白立即：“来了！”
三人俱看向他。
“什么来了？”江宜困惑。
狄飞白说：“哦，没有，只是突然想到将军庙那天也是这样……”
来客转着折扇，没说什么，一双细柳般的睛看着倒像狐狸似的。
徐少青：“宗训，你怎么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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