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不怕我把车开到地球另一边，然后把你卖掉吗？”
女人慢条斯理地收回视线，在收纳盒里找到棉签和碘伏，“这里开不到地球另一边。”
付汀梨没忍住笑
声，东倒西歪的笑
在加州公路上驰骋。等笑完了，
睛还是眯成一条月牙，收不住，
“好吧，那就开到最偏远一个州再卖掉？”
女人正对着镜
涂碘伏，听见她这么说也不恼，只懒懒地发表评价，
“平白无故让一个陌生人上车，不奇怪吗？”
付汀梨想了想，说，“竟然相信一个自己随便在路上拦
来的人，不是你更奇怪吗？”
女人将用完的棉签扔到一边，动作自然地像是这是自己的车，说话的语气也自然地像是她们是一大早就一起发的旅友，
“你的金
发很漂亮。”
她们的对话终于变成了陈述句——这好像是在解释她为什么拦她的车，好像又只是随意的一句寒暄。
付汀梨愣了一，意识地去瞥镜。可却没看见自己的发颜，只瞧见女人那双惊心动魄的。
明明漂亮
邃，却因为伤
的存在，似是疯狂而平静的漩涡，好像藏匿着无数只细小的红飞鸟。
不知什么时候要飞来，将世界颠倒得七零八落。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女人突然在她旁边笑声，笑得睫轻轻颤动。
她愣住。
便看见女人很随意地靠在枕上，将刚刚从收纳盒里翻找来的创可贴，慢条斯理地、整整齐齐地贴在了自己的伤上。
原本不知
女人在笑什么。但看见女人脸上贴着的那张蓝印
创可贴上，紫脑袋
眉大的
斯光年之后。
女人冷不丁冒一句，“你的创可贴也很可
。”
她知了，她在笑什么。
于是有些狼狈地拧开车载收音机，试图调停时间。频正好调到她来自驾游时常听的广播电台——f931。
里面在放一首在加州时常听到的老歌，也是这个广播电台经常单曲循环的一首歌——《california drea》
在旋律轻快反复播放的那句“california dreag”里，主持人正在用蹩脚的
文，费力地说，
“今天是来自旧金山的王女士，要祝她的好朋友安女士生日快乐，她说，希望你以后会遇到价值一百万吨的幸福……”
车在公路上持续行驶，日光泼在脸上，有些
。付汀梨刚被副驾驶的女人疑似嘲笑
质地笑过，纵使她平日多自来熟，这时候也找不来话题。
其实后来回想，那时她可以直接问“你要去哪”这么简单的问题。可她怎么也没想起来要问，女人也好像也没想起来要说。
这分明是当时最重要的问题。
可那个时候，她的目光好像就凭空被抓住。于是在那首循环播放的《california drea》里，她频繁望向副驾驶。
靠在车窗边的女人脸平静地迎着风，微仰着，发被掀
，脸上却贴着一张斯光年创贴。
付汀梨不敢多看那张蓝创可贴半，生怕自己又笑声来人家觉得自己奇怪。于是视线只悬在女人的半张脸。
所及之
，是女人线条
畅却特别引人注目的
，不厚不薄，珠刚刚好。
“这是哪个频？”女人突然开问，浸
在
光的轻微分开。
珠看起来怪
的。
就在这句话从心间飘来的一秒，尖锐的鸣笛声呼啸而过，前面突然撞
一辆车，带来剧烈的风和失魂落魄的急转弯。
付汀梨猛地用双手扣住方向盘，心惊胆战地，控制着歪歪扭扭的车拐了弯。
车
呲里哗啦的，在地上发锋利的
声。
被风
起来的金发遮挡住了女人望过来的视线。
女人好像没有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事故到惊慌，在呼啸的风声里笑了一，又或者是没有，只是她的错觉。
然后又重复这个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听的，是哪个频？”
直到弯拐完，躁动不安的车平稳来。她才如梦初醒，想起来回答，“啊，这个，这个是f931。”
“每天都只给人送生日快乐？”
“没有。”付汀梨回过神来，将收音机音量调
了些，
“是个二十四小时电台，但一般这个时候都会播一档晨间笑话栏目，主持人都是同一个，
国人。
“听来了，难怪只听懂四个字。”女人说。
付汀梨想起主持人的蹩脚文，又笑，“她说文的时候已经算标准了，我还听过她说阿拉伯语和法语，那才叫什么都听不懂。”
“晨间笑话栏目还这么国际化的？”这个女人好像有很多问题，又好像不是为了让她回答。
但付汀梨还是答了，“因为这个电台在这几个国家比较受
迎吧，所以生日主角来自什么国家，她就会用什么语言说生日快乐。”
“总之一天只送一个，栏目结束之后的时间，频里就只放些行歌了。”
“那现在放的这首是什么歌？”
女人的声音有些懒，又带着那
似是正在燃烧着些什么的平静，在
喧嚣的音乐节奏里显得特别突兀。
风开付汀梨的金发，将女人微仰着的半张脸
她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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