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难过，在这里指责呢？
季祈永闷声吃着饭，不再说话，只是那咀嚼的动作，却显得格外沉重。
然而，过了半晌，季祈永还是忍受不了自己
心的那份小脾气。
他愤愤地抬起
，目光
闪烁着复杂的
绪，冲
而
：
“您怎么能这样？您失忆了，便能把所有的事，都一并消除了吗？”
“那些过往，那些一起度过的日
，难对您来说，就真的一
都不重要了吗？”
明明知秋
桉失忆是为他，明明自己是在无取闹，可是季祈永就是很难过，他需要一个发
。
秋桉拿着饭勺的手，在这一刻，微微顿住了。
他抬眸望向季祈永，
神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在秋桉的世界里，现在前的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冲着他吼来吼去。
有些不雅，可对待陌生人，秋桉怎么可能像从前一样，敦敦教诲。
见秋桉如此冷淡的神，季祈永的心，却像是被人拿锥狠狠地扎了一
，泛起一
尖锐的疼痛。
“我吃饱了，您慢慢吃。”季祈永起
，撂一堆饭菜，转就走。
他想透透气，明明都是秋桉的错，明明被罚到心如死灰的也是他，怎地反过来，秋桉失忆了……
一切都不
数了……
季祈永闷着
的气，一路走到
园里，正准备找一块青石板，坐在上面好好平复一绪。
可是脚还没落去，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重心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上。
“唔……”
生疼，季祈永捂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着
着走路时。
一不小心，踩到了一鹅卵石，又扑通一摔倒在地。
一瞬间，委屈的绪都上来了，鼻酸酸的，眶红红的……
他都变成这个样了，秋桉都能视而不见。
“伤我、救我、忘了我……”他小声喃喃着，语气凄凉，“我到底算什么？”
四周寂寥无声，只有午后的
光洒在他上，却无法温
他冰冷的心。
季祈永
脆坐到树，抱着膝盖，低轻声哭泣起来，泪一滴滴落到草丛，滴答着，溅起一个个小
圈。
他抬手抹了把睛，却在此刻，与一双眸不期而遇……
我不记得你，但心记得你
“你怎会在此？”
季祈永匆忙间拭去颊边泪痕，起而立，语气带着一丝慌
。
“见你心伤落泪，便想前来安
一你。”温和清递上一方帕，帘低垂，轻声细语。
“无需如此。”
季祈永脆利落地推拒了手帕，转
离，毫不迟疑。
他的心并无对温和清因杀利家或伤秋桉而生的怨恨。
季祈永不是不分是非的人，他非常清楚，温和清这一切，是为了他。
他怎会不知，昔日自己为救利家，不惜在秋桉的茶药，但最后却遭受了全
伤、
卷曲的惨痛后果。
照份与律法，利家本应受到更为严厉的惩罚，甚至诛灭九族。
作为皇家孙，心地善良是他的
德，却绝非任人摆布的
肋。
“我并非有意伤他。”
温和清
握着手的手帕，低声说，语气透
一丝愧疚。
“我明白……”季祈永转过，凝视着温和清，“你是不是那
人，我很清楚，我也并非因此事而与你产生隔阂。”
“哥哥曾经同我说过，仇恨不该牵扯无辜之人，你那一掌是为了护我，只是利丹狡诈，故意躲在我后，引你伤我。”
“你不必自责，但他确实因我而伤，上，我该照顾他。”
思路清晰，不怨无辜之人，但也不偏袒受伤之人，这样的季祈永让温和清有些惊讶。
“你变了……”温和清盯着季祈永看了很久，他变得比从前勇敢，变得让温和清觉得敬佩。
“
大了。”温和清笑。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季祈永笑了笑，拍拍上的泥土，转离开。
“我送你。”温和清。
“不用……”季祈永转挥挥手，“家里的老人家
吃醋——”
温和清愣了一会，随后，低看看自己的手心，那块白
的帕，在手已经被皱了，但是依旧透着一药香。
温和清苦笑，看着那影渐渐消失在转角，才收回了目光。
……
等季祈永回来，秋桉已经睡，裴书臣正坐在秋桉旁。
算上去，也有很久爷孙俩没说过话了。
“裴公——”季祈永微微欠，“我给您斟茶。”
这一个月以来，季祈永已经不怎么怕裴书臣了，只是心里依旧不肯亲近他。
更别说，还能像从前一样，乖乖的喊一声“阿翁”。
裴书臣沉思了许久，唤了一声，“永儿——”
季祈永在桌边斟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侧望向裴书臣，脸如常的微笑颔首：
“大人今天恢复不错，比昨日能多说些话，裴公不必太过忧虑。”
大人、裴公……
季祈永还是不愿意认回师门，尤其是在裴书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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